因此,自从开始启蒙之后,王谨就从没松懈过一日。
除了齐秀才给他布置的功课以及每日一篇文章的惯例,他还会自觉地给自己追加额外的作业。偶尔的放松,也要么是在练字画画,要么就是在读史下棋,每天的时间表都排得满满当当。
可王谨也并不觉得有多辛苦。上辈子只能被困在病房里,这辈子有机会创造自己的价值,他当然要付出全部的努力。要么不做,做就一定要做好,这向来都是王谨的原则。
幸运的是,在大量了后世的科考试题之后,王谨意识到,以齐秀才的水准,无论放在哪个朝代,拿一个举人都是完全没问题的,甚至连进士都有很大希望。像王谨这样一个蒙童,能碰上齐秀才这般水准的启蒙先生,那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
于是,仿佛是遇到了水的海绵,又像是掉进了米缸里的老鼠,在齐秀才的谆谆教导和数据库里大量真题程文的双重轰炸下,王谨写出来的文章有时连齐秀才都忍不住要拍案叫绝。
如今距离县试只剩下一个多月,王谨依旧坚持每日写一篇文章,每隔几日就送到齐秀才处让他点评,即使是过年那一天也不例外。
齐秀才从前也自认是一个极用功的人,可如今碰上王谨这样一个天赋极高,但却又极度自律的人,倒真是让他有些自愧不如了。
正月里,县衙提前一月公布了县试的日期。
在去县衙礼房报过名之后,这日,王谨几人齐聚在了范家酒楼的包间里,谈论着清源县的县令,也就是他们今年县试的考官袁大人。
这位袁县令年纪在三十上下,乃是京城袁家的庶子。袁家世代从商,自袁县令祖父那一辈开始有人入仕,期间最高曾有人做到正四品,如今也有不少子侄走科举这条路子。因其人脉广,不缺钱,所以在京城倒也是有些脸面。
袁家人向来以儒商自居,爱好风雅,同时也注重实际。周承悦他爹周老爷先前在京城替儿子找了不少袁县令从前写过的文章,细看过后,王谨几人和齐秀才都认为,这袁县令并无甚特别的喜好,只要是言之有物且文笔上乘的,都能入他的眼。
这样一来,虽然没有什么投机取巧的机会,但也保证了这次县试的公平性,可范良和周承悦二人却还是有些紧张。
“县试再难也难不到哪去,咱们几个肯定都能过,没什么好紧张的。”年纪最大的齐佑开口道。
虽然范良和周承悦这两年在齐佑和王谨的指点下已经进步很大,但也正是因为这两位小老师的天赋,一个是天之骄子,剩下的这个,简直就是妖孽。这样过于残忍的对比,时常会让他们二人陷入自我怀疑,对自己实在没多少自信。
对此,齐佑和王谨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好像怎么劝都怪尴尬的,所以也只能尽量帮他们调整心态。
于是,王谨也跟着安慰道“年前模拟考的时候你们都答得挺不错,到时候就当成是模拟,发挥出正常水平就好。”
学堂放假前,王谨看当时的天气跟二月份应该相差无几,便向齐秀才提议,在私塾里举行了一场模拟考试。
其实先前齐秀才也拿出过不少县试的真题让他们练习,只是并不会专门布置考场和规定时间罢了。
齐秀才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便当即按照县试的形式给他们出了一套题,又在前院摆了桌椅,让他们穿着棉袄在寒风中连考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