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场战争就给了他从未想过的震撼。
他本以为这会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光明教会的宣教总是在说,他们对抗黑暗、保护人民,他们带来希望、指引方向。但是发生在眼前的战斗却不是这样的。
普通士兵拿着刀枪剑戟,作为先遣冲上战场,和异教徒们厮杀在一起。血液沾满武器、溅上脸庞、洒落地面。他们眼里充满对光明教会的忠诚与不惜牺牲的勇敢,却同样在死亡到来前流露出害怕与不甘。
他们在害怕什么不甘什么你明白吗冥冥中有人在他耳边询问。
那些他憧憬的神父与主教,拥有神术、能够带来
奇迹的教会人士,却没有对为了他们浴血奋战的士兵们施以援手。他们只顾着和异教徒们打斗,只顾着把光明教会的旗帜插在领土,甚至连伸到眼前的手都能毫无怜悯地踩过,仿佛那些并不是和他们同样的人,只是微不足道的杂草。
麦克看着他们无视普通人时面无表情的脸,心里突然一阵胆寒,如果他们是这样的人,那些奇迹又是为了谁,为了什么展现在他们眼前的
他很快得到了答案为了显示光明教会的伟大与辉煌。当看着他们治疗那些同为教士的人和穿金戴银的贵族,却完全忽视穿着军队衣服的普通人的时候,麦克就明白了。
那份奇迹,不是用来保护他们的啊棕红色发的少年眼里有什么崩塌着。
“艾利诺,你给他看了什么”看着在床上默默流泪的少年,已经换下那身白袍的安迪戳了戳他的脸颊,好奇地问着坐在身后一脸事不关己的同伴,“麦克哭了哦。”
“没什么,就是一点点事实而已。”手上专注于刻画魔法阵的白杨头也不回地回答,他此刻展现给麦克看的都是曾经发展过的事实,“可能他被打动了,忍不住流泪吧。”
“怎么可能啊,明明看起来就是一副难过的样子。”浅咖色发的青年嘀咕着,失去了对躺着的少年的兴趣,凑到披着黑袍的同伴身边发问,“到底看了什么啊”
“就是真实的光明教会对待普通人的态度,会打破他对光明教会幻想的场面。”想了想设置的画面,隐藏了身形的魔族回答道,“不这样的话,他可能不会明白,自己到底多天真。”
“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点,他还是个孩子呢,稍微委婉点的场面会好些吧。”稍微幻想了下就觉得那场面一定很震碎三观,安迪忍不住小声提了一句。
“我看你才是天真。”一直没有说话,靠在墙壁边的西恩冷嘲了一句,语气依旧欠抽,“如果不让他认清现实,难道还让他活在自己的幻想里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有神经,这么傻也能好好活着吗”
听到这话,并不怕深蓝色发青年的安迪冷笑了一声,扑上去和他打成了一团,发出“嘭嘭咚咚”的声音。幸好白杨提前下了静
音魔法,不至于让人听见。
“差不多就是这样。”白杨无视了正在“友好交流”的两人,点点头,赞同了西恩的说法,补充解释了一下,“其实光明教会和黑暗教会也没什么差别,只不过是贩卖梦想与希望的伪善家与切实的牺牲他人的自私者的区别。毫无疑问的是,他们都是在做伤害别人的事情。”
“那生活在这里的人,岂不是很可怜”再次获得胜利的兽人刺客把力量不行的人族法师放下,顺口接了话,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尾巴心情不错地摇晃着。
银发魔族停下了手上摆弄的魔法阵,想起来曾经认识的棕发少女,想起来她死在战场上从未谋面的哥哥,想起来那片充满悲伤的战场,还想起来黑暗教会蛊惑的话语、光明教会的神明、金发碧眼的少女,半晌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