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晃神。
娇娇把手指收回去,拢在袖子里藏好,唇角轻盈的翘起来。
能说过她的人还没出生呢。
谢然没说话,陶娇娇能信,敢信,他却不敢。
母亲、父亲,一痴一疯。
就连从小养大他的太后,下起手的时候也毫不犹豫。
他喝了口茶,手指修长,大拇指骨节上有一道细细的疤,像是在提醒他。
“不可尽信。”生在皇家是他倒霉,但是怎么会有人无条件完全相信另一个人呢,“珠算之术,你还是要学的,若是劳损心神,那就慢慢学。”
娇娇仰头看着谢然线条利落优美的下巴尖儿,心里想出个主意,“夫君,不管你信不信,娇娇信你啊,别人若是信不过的话,我把嫁妆交给你打理好不好”
她算是看透了,谢然是个闲不住的主儿。
他这样就这样吧,但是他要用这种标准去要求她是万万不行的。
咸鱼不好吗
娇娇决定堵死谢然的嘴。
她就想当个安安静静漂漂亮亮的花瓶,不行吗
她没什么雄心壮志,只要一直舒舒坦坦地活着,能活过十六最好,活不过也行,活一日就过一日就行。
谢然漆黑的眼珠子盯住娇娇的表情,每一寸都打量的格外仔细,不错过一点变化。
“交给本殿打理,你真当放心吗”
娇娇斩钉截铁,“放心。”
她丝毫犹豫都没有,只要别给她讲珠算,她放心。
她爹先前还说评了,谢然是君子之风,虽然现实和她爹说的有些出入,但是品格上,她爹向来看得准。
她毫无防备,满心滚烫信任,谢然眼睫毛轻轻一动。
娇娇知道有戏,“不管了,就交给夫君了。至于我嘛”
趁着机会,她抓紧时间给谢然洗脑。
“夫君呀,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谢然听见咿咿呀呀的戏腔,抬眸去看。
娇娇石榴红的衣袖掩了半张面,只露出一双明亮微圆的眼睛,细长秀美的柳叶眉,眼角的小痣妩媚动人。
黑白分明的眼眸天真惹人怜爱,潋滟的水波若隐若现,笑意狡黠的藏匿其中,日光落进去,无瑕剔透的琉璃眸里,美景辉煌灿烂。
谢然心底微微一动。
她的眼眸里投射出穿着玄色衣袍的他,年纪二十,正是大好时光,剑眉星目,雄姿英发,像柄利刃。
眼眸里的谢然垂下眼,低了头。
他是这个样子吗
谢然扫过自己的衣饰,不自觉又悄悄看了眼娇娇的眼睛。
她眼里含着笑,欢喜的开出花儿,衣袖轻轻一翻,纤长的眼睫毛下垂。
“你气音没唱够。”
鬼使神差,谢然说出来。
说出口他便后悔了,懊恼自己怎么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他只得继续这个话题,“要本殿给你请个先生吗”
娇娇笑不出来了,她绷不住了,谢然怎么总是神一样的脑回路
还蹙着眉,还一副很真诚的样子
都这样了怎么会有姑娘喜欢他
她幽幽怨怨,眉眼缱绻,犹如精致工笔,“夫君,重点难道不是及时行乐吗”
两人的距离近了点,层层叠叠的袍袖玄色与红色交缠。
谢然心里又跳了跳,他喉结一滚,轻轻推了推娇娇,“太热了,别靠本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