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分外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是夫君,”她绞着手指头小声道,“那钱是从我的嫁妆里出的呀。”
谢然抿唇,“本殿没有这个意思,府里支出就支出吧。”
他深深瞧了她一眼,“你的嫁妆难道不可以多打理打理投进去买铺子做生意,钱滚钱,利滚利,你知道最后这一千五百两能赚多少钱吗”
娇娇垂下眸,藏住眼里复杂的神色,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被谢然当作败家子恨铁不成钢的批评,谢然怎么比她爹还操心
啧。
嫁了个男人跟找了个小爹一样。
这样一想还怪羞耻的。
言归正传,她实诚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对物价也没什么概念。
谢然看她的目光就像一个班主任瞧着班里最差的学生,恨不得揪着她的耳朵大声喊,“一千五百两,操作得当一年便可赚上八百两,两年便可赚的两倍本金,三年翻五倍。”
谢然的口气又幽又凉。
娇娇抿出个幽怨的笑,“可是夫君你也说了,那要操作得当,劳心得很。”
她抬起头,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一笔一笔给娇娇算账。
“娇娇上次碰家里的生意,确实赚钱了,本金也涨了,但光是花在上面的心思就耗了太多,回头又吃了好几帖子药,光是药费,就那一个生意要赚起码三年。仔细说起来,我还是亏的。”
小姑娘眼巴巴地用控诉的眼光指责他。
“所以不是娇娇不想,是娇娇与其费心弄,还不如直接买了,省心省事。”
反正她不差钱。
谢然没有说话,或许被娇娇的财大气粗震惊了。
良久后,他才张口。
“那你也可找个信任的人交付出去,只管一年一对账就行。”
娇娇叹了口气,双手摊开,露出的掌心绵软,肌理细腻,透着淡淡的薄粉色,“现如今替我管账的,是爹爹的得力管家,强干得很,我就是只管花销了,也有银子进账,这样难道不好吗”
谢然蹙起眉,“可你如果省钱生钱,你会得到更多的钱,然后随便花销毫无顾忌。这样不更好吗”
娇娇和谢然头一次理念不合出现了。
马车轧着青石板慢慢地走,道路两旁的桂花树香气馥郁,车厢里也深深浅浅浮动着这股明亮好闻的秋日甜味。
娇娇微微歪头,手指无意识拨弄着果盘里的小果子,“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圈子呢我现在也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花钱。”
谢然哑口无言,在那里皱眉凝思。
“哪怕交给别人打理,你也要心中有数,切莫真做个甩手掌柜。”
谢然一字一句道,“这个世界上,能永远相信的只有自己。”
娇娇忽然又想到太后那些话了,他很孤单。
她自然不会尽相信太后的话,人或多或少,都有所隐藏。
那个小小谢然身边的内侍恐怕是太后特意安排的,太后亲自教了谢然这么一课。
哪怕至亲,不可尽信。
若是谢然反应再慢些,恐怕那刺杀的内侍会真取了谢然性命。
娇娇心里叹了口气,有点忧伤,为什么要和孩子讲这些呢,她年纪还小啊。
娇娇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伸出手,扳着手指头嘟着嘴一个一个数。
“夫君错了,娇娇信爹爹,娇娇信夫君,还信喜儿,乐儿,谭医郎。”
“你看,这样都有四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