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轩本就甚少出府,自白家出事,身子亦是日益变差,出府就更少了,近一年别说是出府,就是出他住的听雨院都极少。
难得今日精神不错,还有佳人相伴,如墨画般的眉眼间始终充盈着笑意。
醉香楼客似云来,亏得子书提前来打点,顶着国公府的名头要间厢房自是不难,虽说京城中人人皆知白家大不如前,不过亦知皇上偏宠着白家,若非如此,当年白家早该满门株连,即便国公的头衔是个摆设,也并非寻常人能招惹的起。
马车才停妥,早就迫不及待坐在马车门边等候的枸杞率先跳下了地,在酒楼门口候着的子书生怕他出危险还伸手护了一把。
不等子书放好踏板,三七也跳了下来,利落干脆,转身去搀白逸轩,子书摆好脚踏板立即去另一边扶着。
“我还不至于下个马车都要如此兴师动众。”话虽如此,白逸轩将手递给三七,由她搀扶着下了马车,一同走进醉香楼。
子书凉凉的收回自己僵在半空的手,主子这是嫌他碍事儿呗
店小二迎着贵客进门,直接便往楼上的雅间走,一进大堂,里头的嘈杂声顿时小了不少,都看着他们的方向。
白逸轩黑色的大氅下一袭白衫,是上好的水粼缎,这可是京城最大绸缎庄丝云坊的得意之作,一年只出几匹,有价无市,水粼缎乍一看普通,但随着穿着之人的行走,缎面便会如水波粼粼一般,荡漾起不同的色泽,而且它看起来薄,实则异常保暖。
水粼缎再华贵,此刻也比不得白逸轩来得显眼,以一根羊脂白玉簪束起墨发,面容俊美,因皮肤比寻常人白皙,更显得薄唇嫣红,唇角勾着点点笑意,因正和身边的女子细声说着什么,眼睑微垂,遮掩了眼眸里的流光溢彩。
他就如谪仙下凡尘一般,清贵高华的从他们面前走过,缓步上楼。同这样的人物站在一起,似是谁都会因太不起眼而被忽略,三七就是这样被酒楼里的大部分人给忽略了。
雅间的陈设颇为精致,隔音也好,前后各有一扇窗子,一扇靠街,推开便能看到街景,另一扇推开就能看到楼下大堂,闲来无事坐在窗边喝茶吃点心,听楼下宾客说些京城八卦倒也是颇有一番趣味。
因吃喝玩乐方面,白逸轩并不在行,早早便遣了人去请莫风华过来一叙,只不过他人还未到,故此菜也未上,桌上倒是已经摆着几碟精致的开胃小菜,枸杞自是早就坐在桌边吃起来。
三七对楼下的谈论更感兴趣一些,便靠窗坐在小几边。白逸轩自是作陪,隔着小几相对而坐,为她斟了一杯温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一派高雅的小口抿着。
“方才那位可是白国公”
“那可不,听闻他从来都不上朝,还真是难得在这儿能见着他。”
“不都说他病着吗今日看着风采依然啊”
“说起他这病啊,也是可怜喏,谁不知道他活不过二十,还不趁着现在想吃点儿什么就吃点儿什么”
“我看着他气色还行啊,怎得就说要病死了”
“兄弟,你是外乡来的吧你可不知道,都说白国公是天上的神仙下凡,要他尝尽人间苦楚,儿时克死父母,接着又克死了白家不少人,白家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虽说他年少时才情便惊艳天下,可惜啊,注定命短,连宫里的余太医都治不好,余太医可是医圣”
“这哪儿是什么神仙下凡那是白虎星入宅。”
三七嗤笑一声,嘴角带着些嘲讽,看着楼下大堂里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