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眼前的男子单薄清瘦,眉宇之间病气萦绕,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书卷味,惹人怜惜。
两人攀谈之间提及宁安城现状,颇有“相见恨晚”,心心相惜感,但闵善文却知道他是一个定时zha弹。
搞不好什么不声不响砰的一声就炸了,炸的他们尸骨无存。
但他要给人的映像就是腼腆老实,容易感动,很容易相信人,甚至有些色令头昏,为了女人什么都不管不顾。
脑子是个好东西,不能忘了,趁着黄昏,闵善文推着男子在院里散步,抬头往窗口看去,女人没有按照约定出现在哪里,窗口处没有人。
听男子说起前朝旧事,闵善文没怎么往心里去,错过怀楚公主一些重要信息,之后他后悔不已,此时却当耳边风。
男子说起他可以解决他们户籍文书问题,闵善文面上感激涕零,口头上谢了好多次,感恩戴德,愿意赴汤蹈火等等。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好,不是另有所图,就是另有所图。
除非你是他亲儿子or亲孙子。
闵善文心神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明明与女人说好,是生死攸关的事情。是女人她忘了女人她不在乎女人当他是可有可无的小辣鸡
闵善文不甘心再次回身去看时,女人一身素布衣裳,盘了头,戴着碎花巾子,站在窗口处。
此时女人正好对上他不经意的眼神,轻轻颔首,既而低眉顺眼关上了窗户。
美则美矣,
本身条件好,穿上破烂,都是美人,
等窗户都关上了,闵善文老是回头去看,没注意脚下,踹着块石子,差点踢到脚。
男子回首看他。
闵善文微笑,“源泽兄,我先送你回去。”姬源泽,这座宅子的男主人,一位郁郁不得志的秀才。
是还感念前朝恩典的秀才。
“好”,男子应了一声,轻咳了两声,用帕子擦擦嘴角,留下一点嫣红,被闵善文送回屋里。
给姬源泽道别,闵善文转身就要进屋子,他没注意到背后有一双眼睛注意着他。
闵善文走到房间外顿了顿,回首再看时,院子里有最小铁蛋,铁牛在枣树下浇水玩泥巴,那时常传出咳嗽声房间的帘子一角,已经放下来了。
深色厚重的帘子遮挡了屋里的阴暗。
他摸了摸下巴,琢磨着屋里女人的心思,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那男子是好看了点,跟他自个差不多。
女人不会肤浅只为那小子长得好看,就点头留下
难道是昨天他没有说清楚
也不是。
他说的非常清楚了,要不是昨日女人受伤回来连累他,他早就搬走了。
随便租一间屋子阴差阳错就遇见故人
现在想来,男子从一开始对他们的态度就有点奇怪。
而姬兄与那个眼睛不方便的妇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是夫妻关系。
男子身子奇差,还与妇人生了五个孩子,有丑,有好看的,还有残疾着实奇怪。
闵善文伸手敲门,还未碰到门板,门从里面打开了,手敲在女人额头前,顿住。
他抬眼看着门口的女人,女人冷眼盯着闵善文看,半分情绪都没有,简直视他如无物。
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像她脚踏九重宫阙高高在上,断情绝爱,俯视着他区区一只蝼蚁。
蝼蚁
在女人眼里,他如一只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