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也称东楚,宣德七年。
宁安北街中,光天化日之下。
一面目丑陋的乞丐,拱手作揖,声道自己是进京赴考的一位举人老爷,像摊主借一个馒头,以后所有机会必十倍百倍奉还。
若他说的不是借,不是本身是一位举人老爷,以后十倍百倍奉还,小贩也许心软赏他一些残羹剩饭,结过善缘。
或心情不佳,只会把人赶走了。
可城头上刚换上烫金赵字,全城风声鹤起,听说皇城之中皇家人都被杀了个血流成河,这就是当年说要十倍百倍报答先皇提携之恩的举人出身的赵大人。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1,小贩惦记前朝恩典,一招呼,周围几个人围拢,对刚伸手摸到包子的乞丐,背后就是一脚,乞丐脚下不稳扑翻了蒸屉,滚水泼在半边脸颊上,脸上当时就起泡脱皮了。
小贩吓了一跳,一狠心,干脆就打死,给他一个痛快,免留后患。
闵善文被人拳脚踢打踹醒,在地上卷缩成一团,护住脑袋,不断求饶。
他只是穷游在四海,最终租住在一户农民旧宅之中,怎么会招来来如此毒打,等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闵善文抱住脑袋吐出了一口浓血。
接收到闵举人的记忆,闵善人才明白他与闵举人同名同姓,他穿越了,又有一条命,不在是天生心脏病,随时都会嗝屁。
只不过好不容易捡回来条命,这些人却要把他往死里打,闵善文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努力站起身,想谋一条活路。
推身边的人,手上没力气,顺势抓住旁边一个一条腿,抱住大腿往上爬,逮住手臂,顺便咬住对方鼻子,北街上顿时响起杀猪一般的声音。
直到血腥味充斥着口腔,背后又挨了一棍子,明善文踉跄了几步,冲上去,想逃出去,撞上一挑锼水的老汉,打翻锼水桶,洒了满地,闵善文在地上滚了滚,浑身残羹锼水,臭不可闻。
顺手捞了两把锼水中的干货,臭汤汁跟着手指缝嘀嗒在地面上,闵善文抓到眼前看了看,嘴角上扬,扯出一抹怪异的笑容。
此时针对闵善文的小贩拎着棍子还在围观,挑锼水的老汉屁滚尿流的捡了锼水桶拿着扁担逃了。
城墙上某位将军与副手全程围观了乞丐被打的经过,尤其盯着乞丐那张掉了皮,红彤彤血水和着残羹剩饭的脸蛋,对旁边人招了招手。
小贩们围着闵善文,看着他那眼神,心里发怵,刚刚那个乞丐还像他们求饶,此时乞丐的眼神冷冰冰,看他们像看死人,仿佛要择人而噬。
像一条毒蛇盘踞在那里。
小贩不自觉退了两步。
而被闵善文咬了鼻子的壮汉,鼻子上有几个血洞,血流不止,染红了他的络腮胡子,满脸凶相“弄死他。”
闵善文自知不能善了,好不容易有一条命,又要赊了,只有拼死一搏,死了也要拉两个垫背。
闵善文并不人如其名,他自问不是一个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百倍加倍奉还。
只是这时城墙上下来一队军士,二十几个人围着小贩们,小贩们面如死灰,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楚皇万岁”
接着众人都喊着,“楚皇万岁”
“襄王必胜”
“襄王必胜”
噗嗤,雪亮的长刀砍向小贩们脖颈,人头落地,鲜血喷涌,无头尸一具一具倒在了地上,血液溅到了闵善文脸上,滚烫,伸手一摸,满手是鲜红温热的人血。
一位盔甲加身,头顶红樱,丹凤眼,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