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林爱俭整个的都木了。
林雨桐没回头,跟四爷并排坐在车辕上。后面还能听到林美琴的哭诉声,是在跟老支书说话呢, “我也是逼的没法子。大牛去煤矿了, 要申请跟我离婚。这是不要我了这一次两次的,这么着我在咱们大队还怎么做人人人背后不得嘀咕我既然留也留不得, 那干脆就算了。细想想, 大牛也没对不住我的地方。这些年是我牛心左性的, 叫他受委屈了。叔,不是我这些年不想跟大牛好好过,实在是早年伤的深了。我怕我这一片心意,到头来又看看果不其然过到半道上就又把我扔下了。我也想, 是不是我对他好点,就不至于这样可这谁知道呢也许还跟第一次一样也不一定。有这两回, 我也琢磨明白了, 女人还得靠自己。虽然我跟张寡妇不对付, 可想想,人家张寡妇就比我强,比我有志气。”
老支书的面色缓和了,可心里却怎么也不得劲。之前的林美琴闹啊作的,那是真的大家都知道, 林美琴就那样可现在这林美琴通情达理的, 一副特别好相处的样子,他却知道这是假的,林美琴这是挂着面具糊弄人呢。
人到了这个岁数了, 见到的世情和人多了,啥人没见过
这猛的一下, 她整个人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似得,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只是可怜这几个孩子了――那名额说让就让,傻呀就是俭俭不适合去当兵,那你可以拿这个名额去跟人换了,换孩子去农场也行呀,怎么就送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了。
林美琴也有自己的说辞,她是这么说的,“这一离婚,俭俭的审查未必能过。其实名额捏在咱们手里是虚的。倒不如趁着那么多现官都在,咱表现表现。那话怎么说的,县官不如现管,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这些背后的小算计,我跟别人可不敢说。也就是老叔你不是外人说起来,这车上也没外人”然后就把视线落在四爷身上,“就是元民也一样我跟你奶奶,你爸你妈那些事,跟你不相干。说起来,俭俭也是你二姐呢。你跟俭俭的关系,就和四丫跟俭俭的关系差不多。你们又是门挨着门住的,见天见的长这么大。以前你还总偷偷的给勤勤和俭俭塞吃的我要是想拦,早拦了。也都知道你们是好孩子,从不拦着你们相处。你们啊,以后好好处着,你大姐二姐出嫁了,还得你们给撑腰呢。”
一副和金家和好的架势。
老支书是真惊讶了,“那把农场的名额给勤勤,是你跟胜利商量好的”
嗯
林美琴愣了一下,金胜利把这么要紧的名额给了勤勤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这事金家那死老太太知道吗郭庆芬那贱人知道吗她一肚子疑问,嘴上只唔了一声,“勤勤的年纪大点,这次要没机会,以后就真没机会了。之前也给说了对象了,可是这孩子不乐意。她爸把名额给她,也就给吧到了俭俭身上,再另外想法子。我这一忙,家里不正好还得要个人帮衬。勤勤一上班,俭俭能在家照看”说着就看林爱俭,“别那么个样儿,你爸能想法子安顿你姐,就会想法子安顿你稍微等等急什么你妈不是心里没成算的人,耽搁不了你。”说着,又瞟了四爷一眼,然后道“我跟你爸心里有数着呢。”说完又一副后悔的样子,跟四爷道,“元民呀,这些话回去可别跟你妈学。我也没啥意思,就是跟你爸商量商量你俩姐姐的事。”
林雨桐“”在四爷面前上演宫心计您是不知道他是打哪里长大的。
四爷只回头笑了一下没言语。有些女人是这样的,不知道怎么刺激一下,人家就晋级了。不是破茧成蝶,就是彻底黑化。
这位还达不到黑化的程度,只能算是破茧了。可这破茧了成的不是蝶,怕是蛾子。
老支书心里都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