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十五不可置信的看向孙氏,这种情况,还敢叫我来
孙氏点头,眼神温和,“当年,皇上将柳儿送去凉州,便说,看中你这个人。后来在长安定都,我也问过柳儿,柳儿也说,你是个谦谦君子,心底淳厚。你是皇上为柳儿挑选的,是柳儿点头应下的,我们夫妻将长女配婚于你连最重要的珍宝都给了你,还有什么信不过你的。别多想,你辅助桐儿吧”说着,就看向蒋十五还在颤抖的手,“她的手稳。”
不是不信你才不叫你拿刀,是你的手现在拿不了刀。
林雨桐看蒋十五,“姐夫,准备吧”
她说着就进去,光线其实也还凑活,但她嚷着,“太暗了,把帐子都撩起来”
反正是受苦受疼,今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吧――利益最大化嘛
孙安平眼睫毛颤了颤,眼睛掀开一条缝隙看向小孙女。这丫头满脸寒霜,背过众人怒目而视。他咧嘴一笑,没言语,只挤眉弄眼的示意她配合。这丫头机灵,一定是看出来了。
林雨桐让开位置,叫外面能看见他,也叫他能看见外面。
这一露面,哗啦啦的跪了那么老些人。蒋平不住的磕头,以头触地,血泪横流。孙安平挣扎着摆手,“雀儿,扶你蒋叔父起来”
蒋十五是老来子,娶了孙氏的闺女,就成了平辈。单纯的在孙氏小的时候,是以叔父称呼蒋平的。
如今,人成了这样了,关系早已变化,孙安平却把老称呼摆了出来了。
“哭个球”他说道,“你我袍泽兄弟,从死里来去过多少回。我身陷敌营你不曾放弃,你被包围老子也敢只身犯险咱们这情分,说的多了都是玷污起来死不了”
蒋平顿时嚎啕大哭,“陛下――臣糊涂臣糊涂臣罪该万死”
孙安平就叹了一声道“以一人之苦痛,换边关千万人之性命何如”
这话很多人不解其意,但蒋平却知道。当年孙安平以一把狼牙锤叩开了北戎的城门,当时北戎的国君成擒前便说过这么一句话以一人之苦痛,换边关千万人之性命,何如
这话说在此时,像是针对自己刚才那一句臣糊涂而引发的感慨。自己说自己糊涂,是说自己这几年心中的野望。皇上便来了这么一句,像是在说,如今我能以我一人之苦痛,叫你醒悟,咱们不用牵连边关更多人的性命,这是幸事。
可往深了想,这事若是真跟皇上有关,真有皇上的算计――那又如何
他把这么做的理由都说了,我宁愿我以这样的方式来叫醒你,也不愿意兵戎相见。
蒋平无话可说
孙安平还是当年的孙安平,再重的伤,不坑一声。
除去衣衫,除了崭新的伤口,身上纵横交错,背后上密密麻麻,都是伤痕。
这一刻,所有人都静了。便是永安,也站在后面久久不能言语。这身上的伤痕,没有一条是因争天下而来的。这都是为了保昔年大燕朝的江山,保天下百姓太平而来的。不忿也吧,不平也罢,这一刻似乎都淡去了。
林雨桐的手很稳,刀很利索。真给割了那么些肉下来,就那么摆在边上的盘子里,好些人都不敢看,心里一阵一阵的往上倒,犯恶心呀
再加上孙安平疼的一身汗,却看了那割下来的东西一眼,说了一句他奶奶的,要不是有du ,都够炒盘下酒菜了。
这一说,人心里更是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林雨桐没言语,她没法下针给止疼,只能偷着在刀上做手脚。刀上抹了药,一能消炎止血,二能起到一定的麻醉效果。叫这个疼放在能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