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
“生了”
“生了个什么呀”
“带把的”
一到街面上, 金保国这车速就下来了,之前都看见要生了,急着去县城了。这会子金保国带着老太太回来了, 那肯定得问呀。
这个那个的问, 金保国就声音高亢的跟人家说。说他的孙子有多重,那胳膊腿多有劲儿, 腿有多长, 哭出来有多响亮, 那头发有多黑这话在路上他跟老太太说了一路,因为老太太压根就没看见孩子的脸,只被医生解开襁褓之后露出来的小雀雀吸引了注意力,等想上前抱的时候被儿子拦住了。可拦住了她不生气, 看见儿子这把年纪了哭成那样,她也知道是为啥了。太宝贝了宝贝到不敢叫沾染上一点不好。
因此儿子嘴上一路念叨孩子的长相, 她听了一路不腻, 还越听越心热。
人家就是听听, 你家的孙子长的就是再好再亲,人家也就客气客气。这被喜悦冲昏了头的人这会子是不会觉出这一点的,一开口就是宝贝孙子,
这个说那得请客吧
请肯定请流水席的请都行
然后车才停到门口,这个那个的就上门了, 鞭炮摆了一门口, 要放今天放,趁着孩子没回来,放了就得了。等孩子回来怕鞭炮会吵到孩子
杨碗花烫了脚在家歇着呢, 也没出去,只知道去县城生去了, 她这也走不了呀在家也着急,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喊对面的熟人帮自己去药店买了烫伤膏,这会子敷上才没多长时间,去县城的人回来了。
她脚面上都是水泡,鞋也没法穿,这会子听到动静就知道人回来了,光着脚站着门口问金保国,“咋样都好着没”
好着呢好着呢
金保国点头应了,就又跟来贺喜的人说话了,“馆子里坐,今儿吃好喝好。”
老太太笑眯眯的往屋里去,她得找银镯镯金珠珠,这都是老物件了,是要传给下一辈的。两孙子戴过几天,后来怕杨碗花都给嗣明,她都代收了。如今把嗣业戴过的得收拾出来,等明儿孩子回来给送过去。
还有早前提前给预备的衣裳,这得给送过去。
杨碗花跟进去想多问老太太几句,见老太太拿出来的是虎头鞋,“这不是说要给嗣明家的小子留着吗”
“先给嗣业家的小子,嗣明家的还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去。”
“姑娘家穿虎头的压不住”杨碗花觉得老太太老糊涂了。
“谁说姑娘家”老太太声音里透着多少年都没有过的温和,“是个小子可壮实了”
小子呀
杨碗花先是一乐,继而低头摆弄衣角,“林家的丫头倒是好命”
呸
“那是金家的长孙媳妇”什么林家的丫头,当奶奶的人了,“叫你给孩子捶的尿布捶出来没”
“棉布是新买的”“不行得洗了,捶打绵软了,再放在滚水里煮一煮上个星期天我问你了,你不是说弄了吗”
这不是没顾上吗
老太太气坏了,她就是去教堂做了个礼拜,叫她把这些最基本的都准备好。孩子用的尿布,尤其是夏天用的,更得仔细。大热天的,孩子最容易红屁股。尿布不舒服,换的不及时,伤孩子皮肤。这要是哪里烂了,大人不得疼死呀。
别管姑娘小子,现在有这条件,你倒是把这些准备起来呀便不是小子,那孩子不得叫你奶奶你不偏着行,但你别叫咱家的孩子受罪,是不
大喜的日子老太太压着脾气,“不用你弄你就做你的太太去都用不起你”永远都别干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