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白浑身一个激灵, 猛地睁开眼,他略带茫然的眨了两下眼睫,只觉头疼欲裂, 阵阵作痛, 他用手腕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脑门上的青筋也跟着抽搐了两下。
他后知后觉的用手撑着床板,浑身乏力的从床上半爬起身。
这是哪里
他扫射四周,眉头不由皱紧。
这是一间单薄的小木屋。
有多单薄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 一面落地镜,一扇窗, 一张门, 天花板上挂着一盏吊灯,不仅是墙, 就连天花板也全都是木头制造, 整个加起来仅一个房间。
沈熙白喉结微滚,眼底掠过几分茫然。
他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沈熙白强迫自己去想在此之前的记忆,但奇怪的是, 他的记忆就像是喝断片了一样, 他只隐约记得自己和其他几个外村人一起遇到了鬼。
然后
然后呢
沈熙白绞尽脑汁想着后续的事。
沈熙白咬住自己的下唇,本就惨白的唇色如此看起来更加病态。
他隐约间就记得一双猩红色的瞳仁像月圆之夜觉醒的狼人一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慢慢的, 这双可怕的瞳孔呈现竖状,泛着寒光, 嘴里面那双尖尖的虎牙也跟着若隐若现
记忆想到这儿,沈熙白莫名跟着哆嗦了一下, 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快看,那里有光”
队伍里的光头眼尖, 像穷途末路在沙漠里走了大半个月的赶路人在缺水缺粮,濒临崩溃的情况下突然看到了绿洲,眼睛里泛着光,说话的声音都隐隐颤抖,哆哆嗦嗦的。
刘伟也跟着望过去,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刚想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东西,表情明显出现几分迟疑,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旁边虎头虎脑,明显被光束弄得兴奋不已的两个队友。
刘伟一想到这段时间的遭遇就只觉心悸,满是后怕。
王刚明在暴风雨夜被塌方压死,接下来他又眼睁睁的看着李健成还有另外一个队友,接连以诡异的方式离奇死去
死相全都惨不忍睹,看了叫人作呕。
想到这儿,刘伟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妈的,他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么鬼地方
他们五个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招工老板,他们其实就是人贩子。
但跟传统的拐卖小孩和妇女不同的是,他们的目标是男性,是那种被社会遗弃,生活在偏远地区的残障人士,他们哄骗这种没有资格讲条件,没有出路的可怜人,把他们带到像并州这种地方,然后打包卖给当地黑砖窑的老板。
看似给他们安排了工作,实际上是个吃人不吐骨头,把人当狗使唤的鬼地方。
只要这群人进了那里,就会被剥夺自由,不出意外,在榨干致死以前,这辈子都出不去。
这种地方有专门的运营班子,黑砖窑的老板从他们这里买了人手以后,将其安排到偏远地方为自己工作,再由打手进行监督,班子只对窑主负责,窑主只在乎产量,没有人会把这群残障人士当人。
刘伟第一次接触这个行业的时候,还有些后怕,因为早在很久以前有关部门就对这种地方进行了打击,大多数群众也对此深恶痛绝,甚至不少人都以为这种存在于教科书里的事件已然消失,其实不然,它不过是以其他方式,其他手段,小心翼翼地活在阴影里。
刘伟的怜悯之心也在长时间金钱利益的诱惑下消失得一干二净,走上了不断去拐卖残障人士的非法之路。
谁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