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送些贺礼。”夏朝生念及此,笑吟吟地拉住了穆如归的手,“昭雪尚未出生时,柴大人在前朝尽了不少力。”
穆如归低低地应下“好。”
夏朝生又轻声询问了几个故人的近况,得知各人皆好后,也息了声。
一灯如豆,昏黄的烛火映亮了他瑰丽的眉眼,一如当年,刚嫁进时,神情中有着几分忐忑与羞怯。
穆如归不禁看痴了,再回神时,手已经抚上了夏朝生的面颊。
夏朝生仰起头,面上跳动着火光,眼底也有无数情绪翻涌。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着穆如归笑。
穆如归定定地注视他的笑颜,许久以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昭雪不该歇在我们的榻上。”
回答穆如归的,是夏朝生温柔的亲吻。
穆昭雪第二日醒来,警惕地望着陌生的床纱,直到听见夏朝生说话的声音,神情才一点一点放松。
夏朝生正叮嘱夏花“昭雪不爱吃太甜腻的糕点,和他爹一样罢了,这个也撤下吧,留给我吃。”
穆昭雪心里一暖,手脚并用从榻上爬起来,扯着寝衣唤“爹爹。”
夏朝生循声走到榻前,笑着摸他凌乱的头发“醒了醒了就起来用早膳吧。”
穆昭雪兴冲冲地起床,换衣服时,忽地想起穆如归,立刻探出头去,东张西望。
夏朝生了然地勾起唇角“你爹说是有东西要交给你,待会儿便会回来。”
穆昭雪狐疑道“爹爹,是什么物件”
“我也不知。”夏朝生笑着摇头,“你也不必着急,等你爹回来,一看便知。”
穆昭雪便耐着性子等待起来。
他年纪小,又是在至亲面前,实在端不齐皇帝架子,时不时问上一句“爹回来了吗”
夏朝生一边用早膳,一边耐心地答“尚未。”
穆昭雪老老实实地“哦”一声,忍了一炷香的时间,又问“爹回来了吗”
夏朝生的回答,自然还是“尚未。”
如此反复十来遍,穆如归总算回来了。
穆如归带回来的,也不是什么物件,而是一只年幼的海东青。
小小一团鸟团子,羽翼未丰,瞧着就比寻常家雀大些,连叫声都不比家雀响。
穆昭雪乍一瞧见,已然挪不开视线,巴巴地盯着穆如归,虽为开口说想要,但眼神已经透露出了太多情绪。
穆如归见状,眉毛一挑,将海东青交给夏朝生,然后冷冷训斥“喜怒不形于色,如此简单的帝王之术,你都记不住”
穆昭雪“”
穆昭雪愤愤地瞪了穆如归一眼,扭头扑到夏朝生怀里,哼哼唧唧地撒娇“爹爹,给我瞧瞧。”
夏朝生自然舍不得像穆如归那般严厉,昭雪说想看,就把海东青递了过去。
鸟团子在穆昭雪的掌心里翻了个身,露出了有些尖锐的爪子和黄色的喙。
年幼的皇子眨了眨眼,年幼的海东青扇了扇翅膀。
二者似是有缘,一小会儿的功夫,已然心意相通,不分彼此了。
穆如归早有所料,负手望着窗外苍莽的天宇,陷入了回忆“我与你父后游历途中,偶遇暴雨,策马疾驰数余里,此鸟随风坠落在你父后的怀里。”
夏朝生点头补充“许是意外,又许是天意,我想着,你会喜欢,便命人将它妥善养在了身边。”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看见海东青,他就仿佛看见了穆昭雪。
穆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