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时,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颈。
虽然拘束环不是实物,更像是全息投影一般围在脖子上,其他人也看不到,这种束缚感还是让人觉得微妙。
毕竟放出来的是野兽,如果在荒原中不戴上链子,是会狂性大发的。
江崎挠了挠修修的下巴,把猫粮放了点在窗台上。
刚出门,他就在走廊拐角撞见了陆艺。
陆艺看上去没睡好,黑眼圈深重,打了个呵欠说“早上好啊”
“早上好。”
“说来你可能不信,昨天我都睡了,”陆艺又打了个呵欠,“队长、队长他突然打电话过来,问我他手劲是不是特别大。你俩去救张队的时候,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江崎“大概吧。”
他摸了摸自己额头。
中午队伍出发了,名单中果然没有江崎。
临走之前江崎站在车队旁边看着。车辆发动,驾驶位上的凌修冲他扬眉一笑。
江崎微微抿唇。
凌修神清气爽。
下午江崎跟着另外一队,在3区和4区巡逻了一趟。
血迹溅开,队员们开车碾过了丧尸的尸体。他吃了一片薄荷糖,坐在车上往外看,黑与红的血液混杂中,路边有一朵小小的白花。
它快要枯萎了,无精打采地垂着花瓣。
江崎盯着它看了一会。
直到它被丧尸一脚踩得稀烂。
第二天依然是无聊的巡逻。
傍晚,江崎在走廊上接水,突然听到一阵杂乱的人声。
他从走廊上探头,看到医院大堂一片混乱。医疗机器人运送着病床,顾飞舟躺在上头,陷入了昏迷。
不单是他,陆艺和罗晓晓也被人搀扶着,和其他队员一起被送去了病房里。旁边刚被带回来的居民,也被妥善安排了去处。
凌修就站在大堂的最尽头,军靴上泥尘混着灰烬,脸上也沾着几抹血污,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人没找到。”江崎听见凌修这样说,“你去告诉张晚风,我们去到的时候,他已经从学校走了。”
那队员应了一声,往旁边使了个眼色。立马有几人上来想要扶住他,凌修挥了挥手,依旧是迈着大步往前走,只是难掩一身的疲惫。
护士拉着他说“这个伤口还是要包扎的,你等等,现在药还没配出来。”
“在哪等”凌修问。
护士犹豫片刻“现在只有一个休息室有空了。”她欲言又止。
凌修就跟着她走进那休息室。
一进去,烟雾缭绕,热气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睁不开眼。他们好似站在云端,立马就要驾鹤西去。只见那云雾中,还有一个个人头若隐若现。
凌修说“这是着火了么”
护士赶忙道“您小声些,这里的病人上了年纪。”
凌修眯起眼睛,终于勉强在这桑拿房般的雾气中,看见了沙发上坐着什么人。
一个个牙都快掉光了的老爷爷老奶奶,正慈祥而好奇地看向他。
他们膝盖、腰上绑着黑色的带子,正是烟雾的源泉。
凌修“这是什么情况。”
护士说“他们定期要做理疗,里头装的是发热的炼金石。配药挺快的,您在这里先坐坐。”
休息室里只有一个位置了,在一个老奶奶旁边,对着通风口,倒是不怎么热。
凌修小心翼翼地坐下,打开终端。
老奶奶仔细看了看他,露出一个无牙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