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淡淡的柑橘香甜味,后味略带玫瑰和木兰的味道,明快愉悦,像是有阳光。是一种让人舒服的味道。
这时她无意中瞥见尹轻湉因为身穿无袖裙而露出的手臂,上臂上有一圈明显的淤痕。这是之前被陈吉才抓得太大力弄伤的吧。云澹烟眼神露出怒意,心却不由得软了。
算了,看来真的是吓坏了。况且要说这是一个香香软软的怀抱也不为过,被抱着温热热的,除了有些不习惯,也并不难受。随她吧。
尝试推开无果后,云澹烟靠在座椅上,静静的,不再试图推开尹轻湉。
于是左清很惊讶地发现,本以为要发怒的小姐,竟然没生气,什么都没说任由那个女孩就这么抱着她,抱了一路。
云澹烟把尹轻湉送回学校。隔了一个街区让她下车,车停在路边,尹轻湉这时其实早已没事了。最初的紧张和畏惧感因为云澹烟而慢慢消退,她能听见她安静的心跳,平静的呼吸,仿佛有种让人沉静的力量。
开始因为害怕而死活不肯放手,当她渐渐平静以后,发现云澹烟似乎已经相当无奈地放弃了想要推开她的举动。于是尹轻湉就很有心机地索性装可怜装到底,留恋云澹烟迷人的味道和与她亲近的感觉。
直到车停下来,终于到了还离开的时候。
尹轻湉松开手,低声说“姐姐,谢谢你。遇见你真好幸好是你”
云澹烟没说话,平静的神色一如往常。尹轻湉再次道谢,正要拉开车门,云澹烟再次瞥了一眼她那件又短又暴露的衣服。云澹烟握住她的手腕,对左清说“左清,把我的风衣拿出来。”
左清得令从膝盖前的置物格里拿出云澹烟的风衣,递给她。云澹烟拿起衣服伸手环过尹轻湉的后背,示意她伸手。尹轻湉伸手进袖子里,云澹烟稍微顺手拉了拉。
“可以了。去吧。”
尹轻湉一下车,转过身来看,银灰色的轿车已经毫不迟疑地快速驶离了。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卡其色的burberry肯辛顿版风衣,经典大方的版型,恰好遮住了她身上那身俗艳而暴露的尴尬裙子。这就是下车之前她拉住她,为她穿这件衣服的原因吧。
云澹烟是个外表很冷淡,气质很冷傲,内心却非常温柔细心的人。一如在那年安慰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18岁少女时的温柔,一样。
尹轻湉鼻一酸。拉紧了风衣,匆匆忙忙走向学校的大门,消失在校道林荫下的夜色中。
那天晚上尹轻湉从头到脚非常非常仔细地洗了个澡,洗掉身上任何一点可能残留的风尘味。然后她像冬眠的动物一样,睡到第二天,然后再睡到第三天,再睡到第四天。
她读的这个海市戏剧学院,是华夏三大戏剧学院之一,到了大三表演系本就人数不多的同学们基本都有了自己的发展,除了上课之外不回校是常态。尹轻湉睡了三天三夜,无人打扰,静静地思考。
这次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打击了她的自尊,打击了她的信仰。以前总是很理想化,认为天赋、努力和她善于识人善于交际的聪敏可以让她不停地向上向前,成就自己的事业和人生。
认为从小就学会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一切事情,以后也能凭着自己的坚韧获得成功的力量。
可是,这次被逼无奈去陪酒已不是第一次,合约还在田志海手上,那么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泥沙俱下的洪流中,是否没有一颗沙粒能不被裹挟,最终再无力反抗,变成污浊的泥浆沉沉浮浮。
可是她还是要为了自己喜爱着迷的事情不停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