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吃饱了”许母完全不信。她闺女平时可是吃两三碗的。
“我减肥”
说完许盈就一溜烟儿钻进了卧室。
许盈说减肥是真的,没减下来也是真的。
节食节了一阵子,她的体重没有任何变化,人倒是快饿坏了。
许母心疼她,“就别减了,身体最重要。”
然而也不知是有一股什么劲儿顶着许盈,她硬是没放弃减肥。
节食和运动结合了半个月后,她终于瘦了三斤。
虽然表面看起来没发生什么变化,但她的确瘦了三斤。
她很高兴,奖励自己多吃一点点,结果体重就这么反弹了回去。
对于这种易胖且又不容易瘦下来的体质,许盈欲哭无泪。
但无论如何,减肥还是要继续的。
即便没有什么成效。
这一天,许盈抱着练习册要去教室办公室,路过后门时她习惯性地瞥向后排坐着的周衍。
他正从兜里掏出两张皱皱巴巴的十块钱。
讲台上班长在说“还有谁没交班费”
周衍握着钱,以往疏淡的面容里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窘迫。许盈眼神闪了闪。
她知道他家境挺不好的,他爸爸早就去世了,妈妈也病着,就剩他奶奶和他自己支撑着生活。
但她没想到他竟窘迫到如此地步。
她瞥了瞥他脚上那双洗得发白的鞋,心底生出无法言说的模糊情绪。
身边经过一人,是拿着钱去交班费的沈蔓绿。许盈叫住她,“这是周衍的班费,你帮着给一下。”她要急着练习册送到办公室,耽搁不得。
“好的。”沈蔓绿颔首。
说了声谢谢,许盈赶快去去办公室交练习册。
周衍走到了在清点班费的班长跟前。他垂着长睫,“我的班费”
“哦,我知道你的班费交了。”班长说。
周衍一滞,“我交了”
“刚才沈蔓绿不是给你交了吗”
“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啊,刚刚她交钱的时候说那是你的班费。”
沉默片刻,周衍嗯了一声。
他偏了偏眼角,视野里,沈蔓绿在和同桌说话,眼睛弯成了一对月牙。
周衍低下了头。
中午两个小时休息时间,周衍花十五分钟快速来到商圈,顶着烈日发了一个半小时传单,然后又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回到学校。
放学之后,周衍去餐馆里端盘子,直到晚上九点才回到家。
一回家就见周奶奶在喂周母喝中药,周衍立刻放下书包,把药接过去,“我来。”
“你去歇息,我来就是。”周奶奶满面心疼地摸了摸周衍汗湿的发际。
“不累。”
周奶奶叹气,“锅里还有吃的,我给你热一下。”随后去了厨房。
碗里的中药冒着腾腾热气,周衍小心地给周母喂药。
周母一脸病容,瞳仁里浑浊无光,她含着苦涩的药,心里也是一片凄苦。
阿衍出生没多久,丈夫就得艾滋病去世了。
她和婆婆好不容易将阿衍拉扯大,结果前两年她又得了病。
身子就这么拖着,一天不如一天,什么也做不了还拖累着婆婆和阿衍。
想着想着,她悲从中来,心里愈发难受,不禁潸然泪下。
“妈。”周衍发现她在流泪,赶紧给她擦眼泪。
周母抱住他,低声抽泣起来,“阿衍,以后别买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