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给了燕珂,一间给了段景砚。其余人则几个随意挤一间,因为房间不够,就按上半夜下半夜的轮番睡。
大雪封路,这茶肆又开在偏僻地方,店里没备太多食物,掌柜还让宰了养在圈里的两只羊,炖了一锅羊肉汤。
用过晚饭都各自回房休息,前半夜守夜的几个随从则在火塘那边待着。
燕珂想着再往北走,天气只会越发严寒,要给胖橘做衣服的话得趁早。
她见房间里床铺上的绒毯料子不错,便向掌柜把绒毯买了下来。
“郡主买毯子作甚”云雀端着一盆热水从外边进来。
燕珂手边没有量身的软尺,她用手大概量了一下胖橘的身板,拿起剪刀就把绒毯剪下一块来“豆豆开始掉毛了,再往北天气只会更冷,我打算给豆豆做一身衣裳。”
趴在桌子底下郁郁寡欢的胖橘一听燕珂是要给自己做衣裳,眼都亮了,立马就踩着凳子跳上桌去。
看到燕珂剪下来的那块面料,他心中的雀跃卡了一卡,毛茸茸的小眉头也皱了起来。
绒毯的花色分外喜庆,是常见的东北大花被样式。
胖橘在桌子上把自己盘成一团,下巴搁在桌面上,继续郁郁寡欢趴着。
云雀听说燕珂是要做衣裳,把水盆放下了凑过去一瞧,见燕珂捏针的手势别捏,不由得笑道“郡主累了一天,净面后早些歇着吧,豆豆的衣裳我来做就是。”
燕珂蹙着眉又下了几道针脚,不料针扎到了食指上,瞬间溢出了血珠。
她学什么都快,唯独在女红上不开窍。
燕珂抹去指腹上的血珠,瞥了一眼自己歪歪扭扭的针脚,认命把绒毯交给了云雀,“这小小一根绣花针,竟比方天画戟还难控。”
云雀抿着嘴笑“郡主不必气馁,人各有所长罢了。全天下的女子都做得一手好绣活儿,可舞得动方天画戟的,却仅郡主你一人。”
燕珂拍了些温水到自己脸上,听云雀这么说,也笑了起来“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云雀针脚下得极快,含笑道,“奴婢自然是夸郡主的。您也算是用心学过女红了,去年绣荷包,绣了一个月才绣成,扎得满手都是针孔”
云雀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禁了声,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奴婢嘴碎。”
胖橘却扭过头看了燕珂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燕珂以前给他送过一个荷包,湖蓝色的料子,上面绣了两只仙鹤,绣工不算出色,看得出来是拆过很多次线头才绣出来的,有些拙稚的可爱。
他并不知晓那是燕珂亲手做的,毕竟她一点也不像是个会捏针绣花的样子。
他身上从来都是干干净净,连玉珏都曾佩戴,更别提荷包之类的。所以那荷包他只在收到时候见过,到现在已不记得被扔哪里去了。
心下莫名的生出几分愧疚。
但燕珂听到云雀的话,丝毫不见难过的样子,只是扬了扬眉“我还做过这种蠢事”
正愧疚的朝莲“”
云雀以为燕珂是太在意之前在青州城门处朝莲的态度,安慰道“郡主不必太过自责,国师把您当做小辈,言语严厉些,大抵也是想绝了您的心思。”
燕珂蹙了蹙眉,“这种话莫要再说了,以前是我荒唐,等下次见到师叔,我亲自向他赔罪,省得他避我如蛇蝎。”
冬日里没什么瓜果,房中的圆桌上倒是贴心摆了一盘去皮切块的红薯,她用竹签子插起来吃了块,嚼得咯嘣脆,倒有了几分没心没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