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南点点头“我理解。”
“因此我可以让出巴比伦的王位。”
伊南这句话说出口,居鲁士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位“姑外祖母”,半晌,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巴比伦王国,不再以巴比伦为名,从此改名为迦勒底。”
“这个国家也不再以王国作为政体,国家将秉承人民的意志,由公民大会和长老院两个决策机构共同行使原本属于国王一个人的权力”
居鲁士越听越觉震撼,他支起耳朵,仔仔细细地把伊南的每一个字都听在耳中,飞快地思考。
伊南所说的执政形式,并不算罕有,希腊的各个城邦、海洋对面的迦太基都有以“元老院”为领袖执政的“共和”体制。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已经在位的君主,竟然愿意把手中的权力移交出去,交到“人民”手里。
居鲁士觉得这种安排,一定程度上他是可以接受的波斯帝国那边,他可以命御用文人大肆宣扬,这是一场“城下之盟”,逼迫对方的女王退位、改制;他解放了无数被巴比伦奴役的人,并且打通了与巴比伦往来贸易的渠道
最关键的是,这场战争对于双方都没有造成兵力与人口的损失,城池依旧矗立在两河之畔,百姓们也不会流离失所成为兄弟之邦以后,两国都能稳稳当当地立于强者之林。
居鲁士虽然这么想,但口头上他还要争取一下漫天要价、就地换钱,不止应用在商业领域,在政治上也一样适用。
只见他轻轻摇头,对伊南说“尊敬的女王啊,您的建议十分动人,但恐怕我依旧很难向我的部下与波斯人民交代。”
伊南当即轻轻扬起嘴角笑了。
“如何向您的部下和国民交代,那是您的事。”她傲然说,口气仿佛居鲁士目前只剩下这一条选择。
居鲁士眉头一皱,不解对方的意思明明他已经兵临城下,为什么对方还表现得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什么叫那都是他的事
只见伊南伸指在居鲁士帐中的地面上轻轻划了两道。
居鲁士一代名将,一看就知道,这两条线是代表着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
又见伊南在地面上轻轻地划了一道。居鲁士马上说“米底长城”
伊南抬起头,看看他,点了点头,然后又低头,在幼发拉底河畔点了一个点。居鲁士“巴比伦”
伊南便不再说话了,只是抬头微笑着望着居鲁士。
居鲁士看着地面上这个极其简单的地形图,一面看,一面飞快地思索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这地面上的三道线,连在一起看,实在是像一个口袋。
居鲁士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带着满眼震惊抬头,正好对上对方那对亮亮的眼睛。伊南一双美目,见到居鲁士这样的表情,竟然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形状。
居鲁士完全明白了。
他虽然突破了长城的侧翼,率大军绕过坚不可摧的米底长城,越过一马平川的两河平原,来到巴比伦城下。可是巴比伦大军的兵力并未受损,此前一直在各城池之内坚守不出,休养生息。
而天险依旧是天险,只要将底格里斯河上游开凿的那些引水渠堵上,底格里斯河马上又是能够堵截大军去路的滔滔河流。
对方想必已经留下了后手,轻易丢弃给波斯大军的米底长城,想必能轻易地再夺回来。
到那时,两条河,一道长城,这就是一个口袋,将十几万波斯大军全部兜在这个口袋里。
如果他想要征服,想要杀戮那么好,巴比伦的女王,就会让他被征服与被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