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利都的时候,撒尔已经找了手艺最好的理发师傅,将他那一头打结打成海藻状的长发全都修掉,剪成原先那样精干的短发,络腮胡子也剃得利索,露出光溜溜的下巴。手脚指甲,更不用说,都修理成了正常人的模样。
他努力将自己打扮成初见她时候的样子,但是却发现自己早已与当年不同
他的皮肤在海上晒成了古铜色,常年日晒之后感觉衰老得特别厉害。才刚到现在这个年纪,他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皱纹。他的眼角和嘴角,再也不像是寻常年轻人那样扬起。他紧抿着嘴的时候,细纹会显得尤为深刻。
她不会变老,她永远青春而他,终将不可阻挡地老去。
可瞬间他又反应过来这不奇怪,她一直如此,几千年前,她已是这副容貌。
这样想着,撒尔一跃下马,他张开双臂,拥住了他的妻子,颤声说“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副模样”
不止佳人如旧,巴比伦王国也依旧。她为他守护住了以前他取得的任何一点小小成绩。
撒尔感动不已,又为自己的离开而惭愧不已,忍不住将自己的额头迈在伊南的颈窝里。
伊南轻轻拍他的肩膀,待他抬起头来时,才捧着他的脸柔声说“而你,也还是我心中的样子。”
皮囊可以换来换去,而她欣赏的,不还是这具皮囊里的灵魂吗
撒尔望着伊南,忽然欢喜地一声大喊,抱着他的女人在原地转了几个圈。
温存了好一会儿,两人才一同上马,共乘一骑。撒尔在前,伊南在后,环抱着撒尔的腰。另一匹坐骑就让它在一旁随意地跟着。
巴比伦的百姓不奇怪早已料到了,今日就是狗粮的盛宴
撒尔就这样紧紧拥着他的妻子,来到伊什塔门跟前。
古尔温一声低喝,卫士们齐刷刷地跪了下来。撒尔庄严地巡视他的臣子和卫队。他的眼光扫过远处几个孤零零站着的人那是他的弟弟们。
几个王子根本经受不住撒尔目光的压力,一个个全麻溜地跪了下来,个个心想大哥这都好端端的回来了,他们还蹦跶个什么劲儿。不如在大哥面前讨好一二,将来没准能被封到哪个行省去当总督。
塔克奇跪得最快,还没忘了教导弟弟们“我早说的吧”
撒尔却把眼光收回来,他一点儿也不想把心思花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他满意地感受着她将面颊贴在自己的背上,呼出暖暖的水汽,一如记忆之中。
他轻轻提起缰绳,座下的马儿四蹄触地,清脆的蹄声节奏加快。他已经急不可耐,想要和他的王后独处,他有无数的话想要讲这些年来的经历,对她的无尽思念现在想想,还真的不知该从何说起。
当丹尼尔回到大实验室里的时候,实验室里聚了很多人。
研究员们见到丹尼尔回来,向他汇报“头儿,又到了赛末点了。”
这是研究员们发明的新名词,专门指代任务接近完成的“临界点”。
丹尼尔点点头,快步走到仪器面前,伸手按了几下键盘,将所有的实验参数调阅出来。
大屏幕上还是公元前587年的巴比伦,人们在迎接国王回归之后,聚在街道上载歌载舞地欢庆。
无人留意丹尼尔。
丹尼尔却皱起眉头,怒道“之前是谁在这里值守的磁场参数波动你们竟然没有察觉”
他话音刚落,实验室里突然响起警报声。数台仪器同时报警,红色的警示灯开始闪烁。大屏幕上的景象开始剧烈扇动、扭曲、模糊
实验室里的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