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上次见到教授养的狗应该果断套麻袋,就是拽也要把它拽回去。
比如一年前心心念念和椒薄荷小姐授粉的毒藤如愿以偿,但是他俩爱情的结晶有点脆弱,禁不起大自然的摧残,小夫妻一致赞成我可以帮忙照顾到它开花。
嗯,先是当红娘牵线,后来又被迫当干妈了是吗。
未成年少女为何独自抚养新生命,究竟是作业的量太少还是过得太舒坦,走近霍格沃茨一探究竟并不是。
比如我反思对里德尔先生的态度是不是太苛刻了,毕竟他也是被我牵连才迫不得已和我同居的,即使他真的很帅,年纪到底也年过半百了,我这么对这么一个老人家好像不太好。
脚边的绣球花细声细气地大喊,“喂你浇太多水了”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我惶恐地移开壶。
我过得好卑微。
野花能在水泥地里发芽,精心伺候的娇花多浇水就要嗝屁了,麻烦反思一下谢谢。
花丛一阵摇曳,她们晃起花瓣,“他来啦,上次没走近,这次要过来啦。”
“你们说谁”
我抬起头,没摸热乎的大黑狗又出现在眼前,他衔着一支去了刺的白玫瑰放到我脚边,走过来的时候还特意避开了纤细的绣球花,柔软的泥土陷下梅花似的脚掌印。
卢平教授挺猛的,我突然想到。
在这之前,学校里只有海格一个人养狗,绝无第二人,否则全员猫控的斯莱特林就跳起脚来骂骂咧咧护着自家宝贝了。
我蹲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从左手兜里摸出两个罐头,上次没能喂成让我很怨念。
“摸了你还没给吃的,这不是白嫖是什么,”我又从右手口袋掏出一把汤勺,轻而易举地把罐头盖子撬开,“虽然我不太想用猫罐头喂你,听说比狗罐头好吃,就会有狗去抢猫粮了。”
甚至作为人来说,我也很馋猫罐头,金枪鱼和大虾仁,哪个海鲜控不喜欢呢。
花瓣掠过他的鼻子,大狗狗打了个喷嚏,绣球花“哎呦哎呦”地叫唤,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我笑出声,“一定有谁在想你啦。”
那枚绕在银链上的戒指清脆地砸在长了青苔的石板上的时候,西里斯什么都懂了。
他的小幽灵并不是所谓困在阿兹卡班的怨念,他就说凭那孩子天真无邪的发言和做派,无论如何也不会被送进监狱度过余生的。
很奇妙,明明只知道他赫赫的“功绩”,还是一副普通朋友的样子来和他聊天。
素昧平生,居然有人无条件信任他。
越狱之后,流浪的生活一直都很艰难,他那时已经很累了,大脑放空之后还是塞满了詹姆和莉莉生前的画面,一遍遍循环,罪恶感和愧疚无时无刻不在啃噬折磨他的心灵,压得喘不过气来。
无数个夜晚,明明灭灭的早生流萤流攒于街道路灯下,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前进的动力来自哪里。
然后啊,从那枚戒指里取出来的,已经冷掉的三明治,包装纸上很认真地写了“难过的时候笑一笑吧,加油”。
她所有留给他的食物,都写上了不同的鼓劲话语。
“明天出太阳的话说不定会超级幸运哦”,“打喷嚏一定是有人惦记你啦”。
三十好几的男人了,被普普通通的油性笔文字击溃至泣不成声,被麻瓜误以为哪跑来的流浪汉,还被塞了两枚硬币劝他好好生活。
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女孩子啊。
她是有目的也好,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也好,通通不重要了。
混进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