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无情狂傲而冷漠地站在风中,黑发被风卷得猎猎飞舞,俯视着因痛苦蜷缩在地上的苏鸿云,一字一句道“我会让你在死后,都后悔曾经想伤他。”
苏鸿云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像是想要阻止体内那些东西再往上窜,可却是徒劳。他双目圆凸,血管和青筋一根一根暴起,不断倒抽干气。
这时,他的眼睛忽而又变成了绿色。
之后,他挣扎的动作逐渐弱下去,最后,张着眼睛,一动不动,已然是断了气。
在场众人,可能只有贺梅辛和司空无情明白最后发生了什么狐鬼夺过了身体的控制权,帮苏鸿云承担了最后的痛苦。
作为代价,狐鬼也随着苏鸿云的死亡而魂飞魄散。
贺梅辛沉默地望着苏鸿云冷去的尸骸,腰间封妖袋的光芒渐暗。
为什么
方才瞬息间发生的重重剧变,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他不禁仰头,遥望苍穹。
情为何物
天道无言。
归程途中,贺梅辛与司空无情同路而行,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这并肩的二人,一个白衣似雪,一个红衣胜血;一个一尘不染像个神仙,一个吊儿郎当像个流氓;却又都俊美得不可方物,像从话本里走出来的一样,惹人一步三回头。
途经那家掌柜横死的胭脂铺,此时,铺面已经搬空,等待下一个商户。风一吹,老旧的窗扇嘎吱作响,显得有些落寞。
贺梅辛忽然开口道“司空少主,给四具尸体剃阴阳头的人,就是你吧。”
不是询问,而是陈述的语气。
司空无情半眯起眼睛,笑着道“哦为什么会这么想”
贺梅辛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在我之前注意到四具尸体间的联系、得出狐妖成人的猜测、又能做出给尸体剃头这种事的人,据我所知,只有你。”
非常自信,也非常客观。
司空无情没有否认,双手搭在脑后,玩味道“还有吗”
“还有,直觉。”贺梅辛道,“少主好像还未说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苏府婚宴上呢”
司空无情突然凑到贺梅辛面前,狡黠道“道长哥哥觉得是为什么呢”
“道长哥哥”倒是叫得很顺口,出了苏府都没有改口。不过他是道长,也确实比司空无情年纪大,的确是道长哥哥。
贺梅辛道“可能有很多。修行、历练、奉命出行、甚至是单纯为了吸收灵力。无情派内事,还是司空少主了解更多。”
“吸收灵力”一词用得很委婉,实际上,贺梅辛指的是邪道一种为人不齿的修炼方法夺取妖、精、怪甚至是别的修士的灵力,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司空无情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灿烂笑着鼓了鼓掌“不愧是道长哥哥,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贺梅辛继续道“所以,你剃阴阳头,是为了提示我阴阳交汇的关键,引我去苏府”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少主,你不信我的判断能力吗”
多情派首徒不能被无情派少主看瘪了,此事可是事关门派乃至正道的声誉的。
司空无情这次倒答得干脆“信道长哥哥我自然是信的。”
两人走到一个路口。此路向左,便是多情山;向右,便是无情谷。
贺梅辛向司空无情拱手拜别“司空少主,后会有期。”
司空无情勾起嘴角,道“道长哥哥,你信不信,我们此后一定会再见的。”
随即挥了挥手,眨眼之间,一抹红影消失在朝阳余晖中。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