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梅辛道“封住他四肢穴位,可以暂缓他体内妖气蔓延;但这并非长久之计。如果不在两日内除掉附过他身的狐妖,彻底斩绝妖气,他仍会断气而亡。”又问“你们因何会招致狐妖”
墨琇咬紧下唇“山下县镇七天连死四人,百姓上山求助。我们本以为是小事,便自行前去了。没想到归途中素珏就变成了这样”十分自责地攥紧双拳。
“你们也是好意。”事情已经发生,责怪也没有意义了。贺梅辛道“死的是哪四人”
墨琇依次将四人姓名住址报出。
贺梅辛道“我明早下山。”
墨琇立刻道“我同去”
贺梅辛道“你留下来,照顾素珏。大师兄精通医术,我会托他来一同照看。”温温柔柔的语调中,却有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墨琇向来固执,此刻却没再坚持。关切地看一眼地上的素珏,恭敬道“是。”
第二日清晨,贺梅辛下山,书童蒲傲辉随侍左右。
一日之间,他迅速遍访了四户死者。
第一人,24岁的寡妇,心悸而亡,死时已有六个月的身孕,据婆婆说应该是个男胎。
第二人,14岁的少女,意外落水,杀鸡户的女儿,家对面是一家棺材铺。
第三人,25岁的戏子,从台上跌落摔死,县里有名的花旦。
第四人,43岁的男子,悬梁自尽,胭脂铺的掌柜,生前没有任何意图寻死的征兆。
此四人,二男二女,死法不同,身份不同,几乎毫无相似之处。
只有一点。
“阴阳头”
贺梅辛凝视着胭脂铺掌柜尸体的头部。
悬梁窒息而死的尸体,双目圆凸、面目青紫、血管爆裂,本就已可怕至极。更令人惊骇的是,尸体的头发竟被生生剃秃了一半,一边头皮光秃秃的,另一边却仍有长长的青丝,界限分明,醒目又怪异。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是谁做出的这种缺德事啊,这是要下地狱的啊”掌柜遗孀不住地用手帕抹眼泪,不忍心再看残破不堪的丈夫一眼。
四个死者的家人都说,尸体死时头发还是完整的;昨夜之间,原本停在灵堂的尸体都赫然变成了阴阳头的样子。
贺梅辛合上棺盖。
果然如此。
可是,这个比他捷足先登的人,是谁呢
简单安慰过掌柜遗孀,贺梅辛道“阿蒲,我让你查镇上是否有人最近准备成亲,查到了吗”
蒲傲辉忙道“查到了镇东苏府娶亲,就在今日酉时”
贺梅辛“走。”
二人来到苏府前时,府外已经聚了一大圈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
娶亲的苏鸿云是当朝四品大员,宾客盈门本也不奇怪。可是,此时苏府外的氛围,与“其乐融融”四字根本沾不着边。
“拦着我们干嘛呀,让我们进门见见新娘子呗”
只见堵在门口的,居然是一群乞丐,个个破衣烂衫,捧着缺角的陶碗,与苏府灯红酒绿的富丽很不相称。
一个带头的乞丐振臂一呼,其余乞丐也纷纷附和
“就是啊”
“让我们见见新娘子啊”
守门的家丁不厌其烦,怒吼道“滚滚滚滚滚”
领头的乞丐眼睛滴溜一转,狡黠笑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新娘子长得很见不得人喽”
这小乞丐说话有趣,围观众人中竟有几个人没憋住,笑出声来。
家丁更恼,道“死要饭的,他娘的有多远滚多远,别给我家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