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鸡汤地往上堆,还让卧床。小病都能折腾成大病。”
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院使大人作为太医院最高领袖,代表着权力阶层的满人,自然是顶顶正确的。不然放在皇帝眼里,就是朱纯嘏这个院判想夺权。
“还是跟老胡搭档的时候省心。”朱太医抱着越发沉重的小阿哥,看他分药材,一边念叨着,“你要跟胡太医学谨慎,不可学院使的浮夸。这世上最贵的,不一定就是最对症的。”
胤禩心里有几分过意不去,小小声地问“咱们不跟皇阿玛说实情可以吗我去说也不行吗”
“我已经将仁丹让太皇太后服下了,总归是尽了本分。”老太医垂下眼,“皇上知道他医术不精,未必就听他的。咱们这位万岁爷心里明白得很,只是院使必得是满人的,矮个儿里拔高个”
胤禩还是不太高兴“医德不好的人,怎么能当太医院之首呢”
“太医院又不是天下最好的医馆。”朱老太医呵呵笑了两声,“世上本没有最好的医术,都是分散在三教九流、田间地头的经验,有志向的先行者将其收拢起来,就慢慢成了医书、有了医术。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在前人的功劳簿上用些小伎俩而已。”
他慢慢摇着八阿哥,仿佛在摇着自家的大孙子。“说起来,立秋后要编医书了。先太医院招人,招够了人手就编医书。入关几十年,又出了不少新病新方,都得收录成册,从前散佚有错的医书,也得重修。这是大盛事,功在千秋,比给贵人看病重要多了。哎哎,咱们这位万岁爷是真的有眼光的人,可惜”
可惜什么,朱纯嘏没有往下说。但胤禩觉得,大约还是跟院使大人必须是满人这件事有关。
在御药房药香弥漫的房间里,在老太医的膝头,他第一次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这个由少数民族建立的国家最致命的先天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