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大选才挑了第一轮,据说没什么出挑的人物。也就给几个爷们屋里添几个格格。荣妃娘娘的原话。”
皇家是个大家族。饶是今年春天没发生什么大事,但这零零散散的八卦听下来,也已经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一盏茶工夫,小杯子得了两颗金瓜子,立马眉开眼笑。
以三怀堂杯掌柜如今的江湖地位,这点金子还比不上他月俸的零头。然而,小主子的金瓜子总是不太一样的。这位小爷兴许是从宫里带出来的习惯,高兴的时候喜欢用金瓜子金葡萄赏人,若是赏的大个儿的银锞子,反而显得生分而俗气了。
“爷自个儿洗个澡,你先去吧。”胤禩放下喝空的参茶杯子,跟小杯子说。
若是八阿哥还小的时候,小杯子还会提议服侍他洗澡。然而这么些年下来,杯子公公早就知道了,若这位爷说自个儿干啥啥,那是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的。于是,他只是乖觉地磕了个头。“爷的换洗衣裳,奴才让顺子送过来。”
顺子是三怀堂专门替八阿哥看财物和打扫房间的男仆,几年前小八爷从奴隶贩子手里买下来的一对小兄弟中的哥哥。顺子还有个弟弟,小名叫拐子,嗯不知道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取出这样的小名但总之,拐子年纪小筋骨好,正跟着姚法祖学武。
弟弟有前途,当哥哥的自然越发忠诚。顺子将小八爷随手扔在三怀堂的手稿啊、首饰啊、衣服啊,看管得滴水不漏。换洗衣服更是洗得干干净净,还是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那种。
虽然小八爷对顺子哥挺满意的,但还是拒绝了小杯子的提议“让法祖拿衣服就成。”
现年十六岁的姚法祖可以说是八爷的心腹,相比小杯子那零零碎碎什么家长理短都收集的样子,心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落在八阿哥重点关心的人物上。
“三公主嫁去喀喇沁后第一次来信,据说夫妻和睦,不过那大伯子很是无理,几次三番骚扰公主,最后一次被侍卫打伤了手,没见血,是小伤。但三公主怕他恶人先告状,于是赶紧写了自辩信,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的。”
小八爷躺在浴桶里,水面上飘着艾蒿、兰草和薄荷。听着屏风外头姚法祖的声音,小八爷把脖子往水下埋了点,将辫子全部打湿。
“喀喇沁真是,坏的不是一个,从杜棱郡王往下都有些拎不清。”胤禩一边往头顶上拍水,一边嘟囔,“法祖,今年往喀喇沁送赏赐的人咱们可认识让人将东西先送三姐姐那里。让杜棱郡王那家子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去公主跟前提货。”
这种埋汰人不吐脏字的风格,可太八爷了。姚法祖点头,保证将这事办妥了。小八爷站在浴桶里,解开头绳,往自己身上从头到脚打上皂角。每次看诊之后回宫之前,他都要用皂角洗过一遍。
病气,或者说病原体,是真的会附着在体表和衣服上传播的。
小八爷继续洗,姚法祖就继续说
“靳辅的病已经大好了。二月里上奏要修南河的堤坝和大桥,皇上已经恩准。陈潢官升一级,代靳辅下河工,也算否极泰来、春风得意。”
小八爷正在跟自个儿的长头发作斗争,但依旧闷闷地问“于成龙这回没再说什么吧”
“于振甲如今跟靳辅惺惺相惜呢,他在直隶总督任上,跟着靳辅、陈潢一起勘察河道去了。”
小八爷抓完头发,洗掉上面的泡泡,可算是再次能仰头吐气了。“他们此前就是在京中闲的,靠想象和理论争得你死我活。就应该统统扔外头工地上,现实中麻烦多得去了,哪有功夫内斗对了,戴梓在火器营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