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最后,高浦语气十分幽怨,这些日子他为了让贺玄好好用膳,不知操碎了多少颗心。
话都喂到嘴边了,阮青也不好装聋作哑,“殿下勤政是好事,可政事再忙也要顾念身体。您若病倒,整个东宫都不得安宁。”
这哪里是关心分明是教育啊
“咳咳”
高浦后悔了,他真不该蹿腾这个嘴里没把门儿的阮奉仪来关心殿下。
“咳,孤晓得。”
意外的是,贺玄没生气。虽如此,可当着奴才的面儿,被自己妾室耳提面命,着实有损储君威严。
贺玄难得尴尬,却逗乐了阮青。
有心戏弄下,她站起身亲自为贺玄布菜,并满脸笑容道“既如此,那殿下可要多吃些呀这道什锦虾仁臣妾用着不错,殿下快尝尝。”
整个东宫,连太子妃都不敢给贺玄夹菜,更别提用膳时嬉笑打闹了。这下不止贺玄尴尬,连一旁的高浦、云茗等人,都忍悛不禁的低下头,再不敢多看一眼。
“休要胡闹。”
贺玄扫了眼屋里下人们,才佯装训斥道“好好儿用膳。”
话虽如此,但贺玄仍旧一脸严肃的把盘子里什锦虾仁吃掉了。
在逗下去恐怕真恼了,懂得适可而止的阮青赶紧坐好,只是嘴角笑容压也压不住
用完膳,阮青遣散宫人,只留下高浦和云茗、云烟伺候着;
屋外,小林子巴巴凑到张德顺面前谄媚道“殿下脾气真好啊”
张德顺挺直腰板,不屑的瞪了他一眼,“你懂个屁”
“是是”小林子赶紧哈腰巴结道,“还得张哥哥多提点。”
屋内,见贺玄不急着走,阮青便吩咐云茗沏了解腻的绿茶。
贺玄端着茶沉默片刻,还是说道“你刚入宫终究是新人,暂且委屈些时日。”
阮青心中一动,明白贺玄的意思了。
她位分低,伺候的宫人太少;
他想给她提位分;
可她刚入宫,现下提并不合规矩;
所以他觉得委屈她了;
但这委屈只是暂时的。
她不委屈,但他替她委屈;他总这样,分明平淡一句话,却总能触动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好。”
阮青只答了一个字,贺玄点点头未再多言。
屋内陷入沉默,但这次却没有尴尬,反而回荡着淡淡暖意。高浦没听懂,所以十分莫名其妙;云茗、云烟听懂了,所以她们眼眶红了。
静坐片刻,贺玄起身,“孤先回去了。”
阮青点头,一旁高浦却急道“时辰这么晚了,且外面黑灯瞎火的,殿下不如宿在北厢阁吧”
说完,他恨铁不成钢的看向阮青,并不断朝她使眼色。
邀宠,您倒是邀宠啊
阮青权当没看见,不过她还是开口了,“济北嗯,半月前臣妾带丫鬟乘驳船入京,一路行来不仅耗时久,还花费了不少银钱。淮南民风淳朴且靠山临海,渔民虽辛苦些,但日子过的并不比佃农差。”
贺玄转身,双目射出骇人精芒
精光一闪而逝,他没急着离开,反而在屋内缓步走一圈,最后严肃道“靠山吃山临海吃海,自古便如此。然山贼残暴、海寇勇猛,稍有不慎便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哪就这么吓人了”
阮青笑道“山贼残暴不假,却深知涸泽而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