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家长子牧安江端着茶杯抿一小口,眯眼说道“那家伙这几日多次出入肃亲王府,啧啧,瞧那样子很是着急呢”
能不急吗
成安侯年事已高,于政事又毫无建树,世子田塍再不作为,成安侯很快就变成成安伯了
功大者食县,攻小者食乡;然大梁除亲、郡等王爵外,任何爵位皆不可参与封地政事,只得食其租税,所冠封地,不过象征意义而已。
成安侯爵位虽世袭却非罔替,每隔三代便降一级。成安侯府当代家主刚好第三代侯爷,世子若无新建树,再次世袭只能降级成安伯了。侯爵与伯爵表面看只差一级,实则天差地别,田塍再不有所动作,成安侯府必在他手里没落。
可大梁朝国力昌盛,虽偶有外族骚扰,却很难动摇根基,想要靠战功封爵难上加难。更可况成安侯府也非武力起家,没有点儿资历,纵入了军营,也不过被人当棋子利用罢了。
战功封爵不成,世子田塍只能另辟蹊径。大梁朝虽昌盛也当得起国泰民安四字,但各路天灾仍无法避免,走这条路虽冒险,却不失为一条捷径。
田塍近日之所以多次出入肃亲王府,概因济北大旱之故。牧安江提及此事时,语气看似嘲讽,实则也透着些许嫉妒和无奈。
济北救济乃国之大事,近日更引得朝廷动荡。更另牧安江着急的是,此番押运救济粮等诸多事宜,极有可能落在肃亲王,也就是大皇子手上。
大皇子贺璟,那可是最能威胁贺玄储君地位之人
久未等来回复,牧安江诧异的望了对面一眼,方才发现对面那人眼神缥缈,思绪早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我的太子爷,您都第二次走神了我可没那么好糊弄,快说快说,到底在想谁”眼神大亮的牧安江再顾不得成安侯世子,比起头疼的政事,对面那位主罕见的神游,显然更让他感兴趣。
要知道,打三年前这位爷回朝,不仅一举夺得太子之位,性情也变得内敛、深沉许多。外人只知太子殿下温文尔雅,是个好脾气的主,只有他这个打小长大的玩伴,才清楚这位爷心机有多深。
许多时候,连他都摸不清贺玄在想什么,比如现在能让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爷接连两次失神,牧安江怎能不好奇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回神的贺玄显然不打算解释自己为何失常,冷淡说道“田塍之妹是大哥侧妃,他找大哥自是顺理成章。济北赈灾一事,孤已经落于人后,再插手恐引得父皇”这时,贺玄眼底闪过一抹暗光,“至于赈灾事宜,户部尚书近日可活跃得很呢”
牧安江眼前一亮,刚想说什么,贺玄便挥手打断道“田塍之流不足为虑,你且盯着肃亲王府,孤还有事先回宫了。”
语毕,贺玄不等牧安江回答便起身离开,步伐罕有的急切。
她为何出现在这此
虽已时过境迁,虽曾刻意遗忘,但近一年朝夕相伴,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又岂是说忘便忘
选秀,选秀这时候入京,除了选秀还能是什么
阮青啊阮青,你好大的胆子
不错,不久前那道紧随阮青主仆二人的目光,正是贺玄。
今日他之所以出宫,为的便是避开宫中耳目,与牧安江商讨济北赈济一事。然而,刚刚窗前随意一撇,却牵引住他全部心神。
三年了,午夜梦回连阮青容貌都变得模糊,可再相见,他仍旧一眼认出她,哪怕是女扮男装。
阮青的出现彻底扰乱贺玄今日行程,直至乘舆入皇城才堪堪回神,随即便有些懊恼。
他怎么了
选秀又如何,与他有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