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阿伟说,他觉得这些人实际上并没有感染瘟疫,而是集体陷入了另一种情况。”石黑善一苍老的手指向祠堂里指了指,“所以,他没有和我们一起照顾病人,而是进了祠堂后的内间。”
季燃乖宝宝的笑容还摆在脸上,简单又认真,配着一身小熊睡衣,看起来着实纯粹可爱
只有少年才会全然相信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话。
祁执默默靠着院墙,垂下目光打量着石黑善一。
这老头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如果真的和他说的一样,阿伟进了祠堂后的内间,那么,墙边两个没有进去的中年男人怎么会吓到屁滚尿流,老头一个逃走的人,又怎么会知道阿伟死在了这里。
倒不如说,这个老头很具有欺骗性。
“恩恩,爷爷您受惊了,那您知道阿伟在里面做了些什么吗”季燃还眨巴着眼,尽职尽责地陪聊。
祁执叹了口气,朝老头递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小孩儿,愿意相信就信吧。
反正有自己盯着。
“那”季燃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祠堂深处,随后抬眼看向祁执,“我们是先去祠堂看看,还是先去找费先生完成任务”
季燃到现在都没忘记还有运送尸体的任务。
费先生张开血盆大口的样子着实有些可怕,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话音刚落,老人就露出了惊惧的眼神,似乎在害怕自己被抛下。
祁执颇有深意地看了眼颤抖着手、似乎依然没有从恐惧中走出来的石黑善一,意味深长地开口“照顾病人是他们的责任,别人也不方便掺和,既然这里没人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先去找费先生吧。”
果不其然,老头立刻目光闪动,用行将就木般的语气哀求道;“那些人也都已经被吓回去了,现在你们也要留我一个老人家自己呆在这里吗”
“刚才黑灯瞎火,您老人家都能一个人目标无误地滚到大家面前。”祁执不屑一顾,嘴皮子十分利索,“现在不过是一个人呆这里,很可怕吗”
季燃回过头,皱眉看着祁执,迎上祁执目光的瞬间愣了愣。
他原以为祁执是在没事找事,但仔细一看才发现,祁执的脸色没有一点改变。
他不是故意找茬,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行了行了。”季燃起身推了推祁执,“我们走还不行吗,我也担心费先生那边太久不去会被怪罪。”
他说着转过头,有些歉意地向老人道“善一爷爷,您要是害怕的话就在院外找个地方等等,我和祁哥很快就会回来。”
石黑善一拉着季燃的手蜷缩着,恋恋不舍地不肯放开“那我刚才看过了,祠堂后面还有一条路可以去药房,能节省不少路,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季燃有些犹豫地看向祁执,小声问“可以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祁执挑眉一笑,“小朋友嘛,也是时候重塑一下世界观了。”
“善一爷爷,你确定可以到药房吗”季燃不是很相信老人,只是随口问了问。
谁知老人立刻握住了他的手“我孙子也和你差不多大,我老人家也不忍心看你们这些孩子在外面冒险,能近几步路是几步路,外面黑灯瞎火,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呢”
祁执端详着祠堂里的尸体,冷冷掀唇“这会儿说话不磕巴了”
善一爷爷“现在的年轻人啊”
季燃都能想象到接下来的台词现在的年轻人啊,不争气、不尊老爱幼。
祁执却像是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