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在边上,既没办法进来,也不打算离开,晃悠得久了,胳膊腿纷纷开始脱落,很快就满地乱滚,一只断手就这么滚到了季燃脚下。
再恐怖的画面,看多了也是会麻木的,比如现在的季燃。
“还别说,全息的就是厉害,连指甲盖都这么逼真。”季燃仔细端详一阵,感慨道。
祁执整理好了袖扣,百无聊赖地摸出一根烟“介意吗”
“不介意。”季燃十分乖顺地摇了摇头,不露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点
他不抽烟,也不喜欢烟味。
来的路上祁执也抽了烟,但那会距离远,现在肩并肩坐着,就避无可避了。
但季燃也不好意思开口拒绝。
祁执微微偏头,瞥了季燃一眼,夹着烟的手指随意垂在膝上,似笑非笑道“小孩儿。”
真就是个小孩儿,脸皮薄。
季燃耳朵瞬间一热,小声支支吾吾道“我对烟味有点过敏,不是介意”
祁执收回投向季燃的目光,没点燃手里的烟。
季燃算了算时间。
虽然没有手表,但靠估算,他们来这里已经过去至少两个小时,万寿菊和紫茉莉的接替应该快要开始了。
就在季燃逐渐习惯周围张牙舞爪的尸体,死死盯着花丛等待变化时,不远处的村子里突然传来一声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怎么回事”季燃猛地回过头,看向村子的方向,“我记得村子里好像没有尸体”
原本一片寂静的村子里突然喧闹起来,脚步声和尖叫此起彼伏。
那声音简直不像是人类可以发出的,显得过分凄厉,令人毛骨悚人。
声音响起的同时,季燃面前的尸体们也跟着停止了对他们的包围。
一具接一具尸体直起身,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路丢胳膊断腿地朝着村子走去。
村子里没有万寿菊,也就没有联通阴阳的通道,尸体们只能成群结队围在村口,歪七扭八,不打算离去。
惨叫持续着,恐惧感弥漫,仿佛要渗入每一根血管、笼罩四肢百骸,让人不禁想象发出声音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季燃盯着那些黑暗中耸动的影子,浑身冷汗,喘了一口气“祁哥,你说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执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季燃“”
不知不觉,地上的万寿菊花瓣逐渐收拢,取而代之的是极为鲜艳的紫茉莉。
村子里静得可怕,张牙舞爪的尸体仿佛突然被切断了电源一样,当场死机了。
刚刚还在季燃面前试图来个亲密接触的尸体僵硬着,人体模型一样立在了原地。
季燃感觉不到其他事物的存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面四处狰狞的尸体“祁哥,我们是不是可以趁现在去完成任务了”
祁执瞥了他一眼“不去那边看看热闹”
村里的惨叫声已经停下,发出声音的地方似乎是安置病人的祠堂,去药房并不会经过。
祠堂的方向似乎还有凌乱的脚步声、陆续的尖叫,不难猜到,刚才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
“不太敢”季燃伸着脖子朝黑暗深处看去。
虽然好奇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是在不想额外惹是生非。
“走吧。”祁执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扛着尸体,“一看你就是刚走入社会,划水懂不懂”
他说话的同时已经朝村口走去了,季燃眼神转悠了一圈“但万一费先生怪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