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纯澈如白纸,上面不曾有过忧愁摧残,直到现在被人怼在墙角,她轻轻闭上眼,一半灵魂仿佛能够撕裂飘到天空不挨地,俯视着另一半无能为力的自己。
也便是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忽然穿越了嘈杂而来,像是冷淡的冰凌敲入火焰,让屏蔽掉的五感又一一恢复。
那声音居然有点熟悉,干巴巴的,冷冰冰的,很狗。
“滚”。
姜之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声音也让自己滚过。
一扭头,正对上他的脸。深邃的五官,茶色清冷的瞳色,整个人宛若冒着经久不散的寒气。
哦,是了,小夏夜,孔桥上,她曾经喜滋滋跑过去问一声“你就是传说中的牛郎啊”,他给她一句“滚”。
“哟,这位公子哥,让我们滚,您哪位”阔少上下打量着突如其来插话的陌生人,嬉皮笑脸油腔滑调,像一块能拿去搓衣服的猪胰子。
他冷淡道“不才姜夏。正是你们刚才说的,姜之瑶看不上的那位。”
姜之瑶
姜夏“我纠正一下,当时不是她看不上我,是我们互相都看不上。”
姜之瑶
她也不知道姜夏这个时候强调这事儿有何意义,只觉他恼怒,但为自己又犯不上。与此同时,阔少似是不满她走神,扇子在她下巴上用力挑出一道红痕,又展开来在左右两侧轻佻地拍“听见没,你苦主姜夏啊。谁都知道他和你不共戴天,他要是姜夏的话”
一群人在旁边粗嘎地笑起来。
“他要是姜夏的话,正是报仇的好时机啊。孔夫子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觉得吧”
清冷的声音止住他:“我觉得,看上看不上是我俩的事儿,轮到你,还是得滚。”
阔少们怔住,至于姜之瑶猝然睁大双眼。而姜夏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周旁这些吴来被惹怒了,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四面八方涌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姜夏看了眼姜之瑶,捏着她的手腕向上一提“愣什么跑啊。”
姜之瑶“你同伙呢家仆呢”
姜夏“不在这儿。”
她抱着一点儿希望“那你还放狠话会打架”
姜夏“会个屁。老子是读书人。”
与这辈子的启夏不同,姜夏穷尽一生,也就只会翻个墙。他带着姜之瑶三十六计走为上,往斜角一冲,女孩子看到摞得高高的箱子。一男一女三两步登上箱子踩上墙头,姜夏对着箱子哗啦一踢,阔少们被砸得骂骂咧咧。
墙那边,日光倾城,夏的气息浓烈,宽广大道对着大理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巡捕带着凛然的气势站在路旁,断断不会再有谁敢当着他们的面打架。
姜夏瞧见姜之瑶蓬头垢面的,尖俏的下巴上一道深刻的红印,一身粗布衣上淌着水,袖子也被撕破了。
他眸色一暗“我送你回张家。”不然有可能遇到阔少,还是会被怼。
他知道她最近在张家做奴婢。
面前的女孩子咬着下唇想了想,一只指头伸进唇瓣,很是纠结地思索道“我要去小月河边。”
他认为无可理喻“你确信都狼狈成这副模样,还要兢兢业业地去拿衣服”
姜之瑶望了望那遥远的河流方向“换衣服固然重要,可我要去取回我的话本子,它可别丢了,那是我的命。”
姜夏
“我的命,明城笑笑生的乐成通宝钗散记卷十,这是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