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满了人的厢房一下空出来,只剩下时逢笑、八喜以及时快三人。
八喜从里面将门栓上好,从新走回桌前,支支吾吾的似有话要问,时快盯着她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三哥好不好”
女孩子家哪怕是生在土匪窝,到了一定年岁,提及心中所思慕之人,也难免会露出女儿家的娇态来,时快的直言不讳惹她红了脸,急道“我不是我是,我是想问当家的他们都还好吗”
见她这般蹩脚的问话,时快倒是朗声笑了起来“先前说到他们农忙,你也没这反应,哈哈,想问三哥你就直接问啊,又没有外人。”
八喜低着头,脸烧得愈发厉害,只盯着自己的手不再说话。
三少爷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乎是挑明了,她就更加觉得不自在。
时逢笑看气氛不对,立即替八喜解围道“好啦好啦,是我想问的,三哥身体还安康吗”
说起时慢的身体状况,现在蜀中秋老虎厉害,虽然他们在山里,但地热一上来,还是会让他的腿如火烧刀刮一般疼痛,每到这个时节,时慢半夜都不太能安然入睡。
从时逢笑走了之后,时快就被发配去了兰峰,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三哥要让自己亡羊补牢般的看书,但每每入夜听到兰居卧房传来时慢痛苦哼吟之声,他还是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老老实实呆在那,哪也不去,就陪着时慢。
他想到这些不免轻叹口气“唉,老样子吧,入夜不是很能睡。”
八喜对此事是很清楚的,因为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她都会陪时逢笑去兰峰小住,而今年因为唐雨遥的关系,她们一起离开了飞渺山。
想到那人,八喜心里便怜惜得紧,方听时慢这样讲了一句,就默默红了眼眶。
“好啦丫头,也不要太担心,三哥会没事的。”
时快安慰她两句,双眼转而如炬,拉着时逢笑压低声音道“三哥给你的信你看了没有什么时候动手”
八喜并不知道时快在说什么,如果他们不告诉自己,八喜也从来不会去多嘴过问,老老实实给时家兄妹二人一人添了杯茶放在桌上,自己则走回门口去把风,谨防隔墙有耳。
时逢笑捧着茶盏,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时快的话,信她看了,但她怎么可能对唐雨遥动那样的念头,夺其性命取其身份不管是哪一样,时逢笑都不敢去想。
看她面色凝重,时快眉头一皱“小五,你是不是心软了如果当初你不救她,她也早就活不成了啊。”
时逢笑有口难言,龃龉着没回答他。
时快咕嘟喝完八喜刚才倒的茶,又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
修长好看的指节摩挲杯沿,时慢继续道“看来你是真的心软了,三哥就是怕你心软才让我来的你知道吗他说成大事就不能拘泥小节,咱们家祖祖辈辈辛苦积累,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夺回这江山,大蜀不该姓唐,它本该姓时的。”
如果说当初在兰峰,时慢那一席话只让时逢笑误以为齐天寨不想继续过小打小闹的日子,那现在,她眼前风云撼动,山河倒覆,时快这番话就算是把她推向了风口浪尖上,很多迷惑之处,都得到了一个隐约之间的答案。
齐天寨密布整个大蜀的消息网,日积月累富可敌国的财富,那些她见到的,未曾见的,都一一如同断线的珠子被“大蜀不该姓唐,它本该姓时的。”这句话重新串联了起来,变成完整的脉络,有了新的诠释。
时家不只是土匪出生,或许再早几辈,与锦城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为何落草为寇为何隐忍不发这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