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笑立即凑近唐雨遥耳语“是我四哥”
唐雨遥自然是认得时逢笑的她四哥的,因他轻功极好,唐雨遥刚被掳上齐天寨那匆匆几日里,还曾想过他的轻功是否能和来无影去无踪的南风北月一较高下。
而时至今日,时快依旧衣袂翩翩,北月且去,南风已逝。
与唐雨遥站在一处的身边人越来越少,反观时逢笑,她有牵肠挂肚的家人,有赴汤蹈火的下属,还有不离不弃的朋友,甚至郭瑟和笠儿,都越来越喜欢时逢笑,因为她明亮、聪慧、执着,像一束泽披万物的光,这束光对于唐雨遥来说,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她不住想要把目光朝她投去,直到那束光从她的视线直达心灵深处。
眼下时逢笑眼中的欣喜是雷霆万钧般的利剑,亦是披荆斩棘过后溢出了满池的琼浆,唐雨遥亲眼看着她急不可耐地拉住自己往时快所指的客栈去,感觉心脏都被那利剑捅穿疼痛万分,被那两汪琼浆溺住不能呼吸。
她木讷地由时逢笑拉着她走,如同牵线木偶,在去和时快相见的客栈路上,短短一段路不过几十步距离,她却想了很多。
她想她和时逢笑,本不该牵扯到一起,她们的命运不该交汇,她也不该有那些痴心妄念,她不该贪图那束光的温暖,她不该覆手遮挡那束光,她本属于黑暗,她的命运早在锦城永顺王夺位,早在父母丧命,早在外祖母遇害,就跌进无限黑暗了。
她已满身脏污,满心算计,疲于奔命满是仇恨和痛苦的日子,她怎么能拉着时逢笑跟她下万层炼狱,她怎忍心拉着时逢笑一同赴血海深渊
这样想来唐雨遥重拾了些许仅存的良知,十分别扭又愧疚地将自己的手从时逢笑带着薄茧却温暖柔软的掌心抽离了出来。时逢笑马上就要和自己的家人见面,而她算什么心知肚明时逢笑为何离开齐天寨,她太难堪了。
时逢笑对唐雨遥的举动先是一愣,侧目去看,发现她的脸有些薄红,此时码头上的过往行人目光有意无意落在这些容颜俏丽身姿出挑的女子身上,雨后初晴日朗风清,她便想是因为即将要见到自己的家人,在不久前跟她互通了心意的唐雨遥定然有些害羞了,也不再去为难唐雨遥,自己提了红裳下摆,跨步进了眼前的客栈。
在大渔码头遇到时快这事是时逢笑她们都没有先预料到的,毕竟离时家众人在飞渺山齐天寨寨门前与她们挥手道别,已日消月逝了许多光阴。
客栈里,伙计一脸谄媚迎上来,笑嘻嘻道“各位女客官,快里面请,打尖儿还是住店”
时逢笑与时快几月未见,此刻心情大好,指了指先她们一步进客栈的八喜和时快,朗声道“我们一起的。”
伙计回头看了看方才过去柜台前的一男一女,有些诧异“啊”
在他眼里,方才来的两位说要住店,自然是让他想入非非的,可这突然来了五位姑娘,他竟然又对自己片刻前的胡思乱想生出了质疑。
虽然对这一行众人之间的关系有所困惑,但他明面上也不好多打听,只能将热衷八卦的心思压了下去,复又笑起来“好的好的,里面请”
等时逢笑她们穿过那伙计直接进店往柜台前去,他便扯着嗓门朝里面高声吆喝。
“新到五位客官住店”
时逢笑很快就蹭到了时快旁边,眼睛笑弯了,“四哥”
眼前的男人年岁仅长时逢笑两载,现在及冠之年风华正茂,听她唤了,温柔地笑起来,那一笑里三分风月七分柔情,竟让旁的人不能将他和山匪想到一处,以为是哪家教养出众的贵公子,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