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报仇,现在的皇帝也不会放过她。
千军万马,必杀之心。
唐雨遥的结局,只会是必死无疑。
一想到这些,时逢笑整个人都慌了起来,神经紧绷,目光逼视着唐雨遥,双肩因为用力而略显颤抖。
“丢哪儿了”她的声音也因为过度紧张而显得有些发抖。
唐雨遥却还是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毫不在乎道“昨夜的火堆里。”
时逢笑闻言立即起身跑了出去,唐雨遥跟在她身后,见她冲着后院就去了,郭瑟正好立在院子对面时逢笑的厢房前,两人对看一眼,唐雨遥先去追时逢笑,郭瑟见她二人神色不对,故而也跟了过去。
唐雨遥先到,郭瑟后到,她们都见到了眼前这一幕。
昨夜那火堆已经熄灭,剩下黑黢黢的灰烬。干柴遇到火,烧得什么都不剩。
南风的骨灰已被陆三吩咐家丁收敛好,剩下的残灰还未及时清理。
时逢笑赤着脚踩进那堆灰里,完全顾不上被灰弄脏衣裙。
唐雨遥和郭瑟看着她着急忙慌地探下身去,徒手在灰里刨,她在找东西。
那焚烧过南风遗体的柴火堆散发着焦臭的味道,刺鼻异常令人作呕。
但时逢笑毫无停下的意图,一直在卖力翻找。
她一边寻找一边喃喃自语道“在哪里在哪里到底在哪”
郭瑟见此情景,不禁泪湿面纱,红着眼睛哽咽着对唐雨遥说“殿下,您劝劝她罢。”
唐雨遥周身如遭雷击,她不曾想时逢笑会这般。
从时逢笑在青岳夹道救下她,至今为止她没有为时逢笑做过什么。
可时逢笑对她,算得上尽心尽力。
她的双腿如被钉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动,她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看着时逢笑不顾一切在那残余灰烬中翻找能帮她复仇的唯一筹马,唐雨遥忽然弯了弯唇。
一阵风毫无预兆地刮过来,将烧剩的柴灰吹了时逢笑满脸,呼吸间有些灰被她吸入肺腑,苦涩的味道呛得她猛烈咳嗽,腰上的伤口因这一通咳嗽而裂开,鲜红的血很快浸染出来,湿透郭瑟不久前刚刚包扎好的白布。
郭瑟看着时逢笑沾上脏污的侧脸,看着时逢笑因咳嗽呛出的眼泪濡湿漆黑浓密的睫毛。
她终究于心不忍,快步跑上前去使出全身力气将时逢笑从灰烬里拉了出来。
时逢笑用力甩开她的手臂,赤红着双眼朝她吼起来“你干什么”
郭瑟并不言语,而是直接上手,“锵”地一声抽出了时逢笑随身悬挂腰际的刀。
随后她便在时逢笑和唐雨遥的两道目光注视下,从容不迫转身,步入了那堆灰烬。
她走过的那两步很远很远,像过了遥远的很多年,刀尖在石板地面滑出锐利的长鸣嘶声。她的鞋子踏入地狱,踩过笼罩头顶的无尽迷茫。
她吃力地抬起手,刀再落下时,大片灰烬被她推开,露出光洁的石板地面。
她挥动并不强而有力的幼细臂弯,刀锋在阳光下舞出白炽寒芒,绚丽夺目的颜色令人短暂失神。
白色医者袍,白色绣花鞋,纷纷被微风点缀上黑色灰渍,浓墨重彩令她风情万种。
唐雨遥呆若木鸡地看着郭瑟,刹那间她生出一股难言的酸楚,尽管她和郭瑟从小便是金兰之交,可她也从未见过郭瑟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郭瑟这般狼狈却也不光是为了她,更或者是为了时逢笑。
不管是为谁,她都在那堆灰烬里找寻了小半个时辰,当那把属于时逢笑的佩刀遇到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