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窗半开,透风背光,房中凉飕飕的。
笠儿怕唐雨遥腿伤受寒,从床边包袱里拿了绒毯,紧走几步过去盖在唐雨遥的身上,然后蹲下,将她双腿两侧也捂了个严实。
她见唐雨遥仔细打量她,便接过时逢笑的话头道“当年若不是恩公姐姐救我,又将我送到师父跟前学医,只怕笠儿早就冻死街头了,笠儿还没好好谢过恩公姐姐。”
唐雨遥垂手过去,揉了揉蹲在罗汉床前笠儿的脑袋。
“三年,笠儿长高了不少。”她道,“小九愿意收留你,你应谢她才是。”
笠儿小脸严肃起来“那年的雪真大,若恩公姐姐不让我上您的马车,师父又怎会特意出府救人,恩公姐姐莫要推诿。您和师父,都是笠儿的救命恩人”
时逢笑看她神情肃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家伙还挺懂知恩。”
笠儿得了时逢笑的称赞,脸上得意“那是自然”
谈及此处,时逢笑终于想起了郭瑟不在房中一事,连带着还想起了平日里紧紧跟在唐雨遥身边寸步不离的东花,旋即又转头去问唐雨遥“怎么不见郭先生还有东花”
唐雨遥拾起小桌上的锦帕擦了擦嘴角粘上的柚子汁,将时逢笑的话自动忽略掉自己不想听的部分。
然后若无其事道“见你为齐天寨一事颇为焦虑,便派东花前往锦城办事了。”
时逢笑眉头动了动“办什么事”
唐雨遥道“自然是相助齐天寨退敌之事。”
时逢笑道“退敌要去锦城”
唐雨遥复又将离间计娓娓道来,听得时逢笑一时拍手叫好,顺帝忙着猜忌纪家,再加上公主鬼魂复仇一事,齐天寨问题迎刃而解
时逢笑扭捏搅手指,唐雨遥怎么就是不告诉她郭瑟去了哪儿,她想了布防计策,打算让郭瑟代她写信的,毕竟毛笔字她写不好,怕写了时慢也看不懂。
唐雨遥察觉她神色异常,便问“时逢笑,你有何难事”
要是让唐雨遥知道自己连字都不会写,那多丢脸啊
时逢笑尴尬地笑了两声“没事没事,我本来想找郭先生的。”
闻言,收拾完柚子皮的笠儿扬声插话道“真不巧,师父说她出去走走,笠儿去帮时姑娘寻。”
时逢笑转头冲笠儿甜甜一笑“那就麻烦笠儿了”
笠儿乖巧点头,将手中的果皮残渣一并带着退了出去。
时逢笑跟笠儿说话的空隙,唐雨遥心中不悦,脸色已冷了下来,时逢笑虽然疼惜她,可嘴边不离郭瑟,过来不是陪伴或担心自己,而是为了找郭瑟扔掉那方锦帕,唐雨遥将手藏进了宽袍大袖中,双手交握在一处,攥紧。
只注视我不够么
为什么要分心给别人这颗棋子,不太乖顺。
她心中思绪杂陈,极端的独占欲在五脏六腑蔓延而开,将心脏牢牢困锁其中,无法自拔也并没意识到从中抽身,那欲念如一朵开在悬崖峭壁的罂粟,快要因缺乏水分而窒息荼蘼。
眸光暗沉下去,眼底埋着的邪恶念头快要呼之欲出
“遥遥”时逢笑那熟悉的声音突然穿过崇山峻岭般,由远及近,心中某种快要失控的可怕之物迅速退缩,随即蛰伏。
唐雨遥回过神,眨了眨眼便见时逢笑伸出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
“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莫要强撑,你要说出来啊”时逢笑看她发懵,脸色又比之前苍白了些,不由得焦急担心起来。
唐雨遥没回答她,只是下意识伸手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