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笑在飞渺山上又呆了大半个月,挖挖野菜玩玩胸口碎大石,心中对唐雨摇戏耍她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见她终日闷闷不乐,时家几兄弟连同时正岚夫妇都急了,变着法子讨她开心,都以为时逢笑心里气不过自己被人耍了一事,这事如同钻进心里的一根刺,不拔不快。
可唐雨遥早已身在皇都,时逢笑要报此仇,那是难了。
虽然土匪并不在意什么名声,可时逢笑,她从小争强好胜,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呐
不过时逢笑闷闷不乐的最大原因却不是恼唐雨摇耍了她,而是因为,好不容易有一次欺男霸女的机会,煮熟的鸭子刚到嘴边就这么飞走了。
唐雨遥很机智,长得也很对她的胃口,可惜人家身份尊贵,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郁闷了大半个月,这天黄昏,时慢命人温了上好的酒,受时正岚夫妇和另外三兄弟的托,前来时逢笑的院子宽慰她。
初夏气候不燥,兄妹两人就在院中露天小桌上用晚饭。
酒过三巡,突然有信鸽循着主人前来,时慢转动轮椅移到一边,信鸽拍打着墨羽翅膀,栖息在了他手背之上。
时逢笑自斟自饮,见怪不怪。
这三哥时慢,养了一堆鸽子精,个个能粘主人,特别聪颖。
这些信鸽专门供时正岚在江湖中几个分堂为齐天寨传达实时消息,每日黄昏大群鸽子上山,鸡毛蒜皮到天下大势,多如牛毛。
若有个别的鸽子精要来找主人,也情有可原。
她不可原也不行,毕竟她前几日无聊寻消遣时,曾用弹弓打伤了一只,时慢忍着心疼,强颜欢笑安慰她没事,然后就飞速转动轮椅抢下了那只白鸽子,不然鸽子肉大概都入了她的腹,做成炭烤鸽肉消化完几轮了。
当下时慢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取下信鸽足上红线捆绑的情报,展开一看后,脸色忽地变了,时逢笑三分微醺,半眯着眼瞧了瞧,时慢看上去一脸严肃。
“三哥咋了啊有官兵要来围剿我们了还是哪个帮派称霸武林了”
“都不是是皇帝驾崩了。”
“皇帝不是昏庸无能嘛崩了就崩了,你干啥愁眉苦脸呀”
“宫中叛乱,两大奸臣,御史赵显嘉、总府纪宏,协同护拥永顺王登基了,太子被囚东宫,生死不明。”时慢说到太子时,目光斗转,看向了时逢笑。
那太子,前些日子还在齐天寨呢,毕竟是逃了小五婚的人,现在身陷危境,四面楚歌,也不知道时逢笑作何感想
她为那太子一事,这么多天来,都没过一个笑脸。
时慢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因此才格外严肃。
不过,他也并不知情,那被囚东宫的,是唐雨遥的亲哥,正儿八经的太子。
时逢笑听他这么说来,脑子倒是转得快,立马腾地从凳子上爬起来,双手极大力支撑在圆桌上,大声问道“那其他人呢皇后公主”
“不知以永顺王的凶残来看,大概会秘密处决,这些人,一个都逃不了。”
他话音方落,时逢笑整个人跟放了的气球一样,焉掉跌坐回了凳子上,一双眼睛瞬间黯淡下去。
她心中想着,那样遗世独立,飘逸出尘的女人,终究还是逃不过这场突如其来的政变啊,虽然身为贵族,逢此大变,即使再聪明,也很难安然无恙了吧。
不免一时觉得格外可惜,时逢笑抬起手,仰脖又浮了一大白。
又一月后,新皇登基,宣前皇后忧伤过渡追先帝而去,太子大病卧床,主动禅位。
时逢笑从时慢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