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黑衣从山间苍翠中掠过,少女循着信纸地图上所描绘的红圈,轻踏瓦舍而至,顺利和齐天寨内院柴房梁上的影卫南风接头换岗。
她扎着高马尾,眸中清冽如冰,飘然坠地单膝跪下拜道“殿下,北月来迟。”
柴房中团得整齐的干柴垛上,女扮男装的公主轻轻“嗯”了一声,瞌目换了个姿势接着睡。
那小女匪走后至今,除了派人送过晚膳就没露过脸。
真要同她成亲还是已经怂了
正当此时,门外忽有一行人脚步声渐行渐近。
影卫北月揖手后,悬身上梁藏好。
公主心中一跳方睁开眼,柴房的门又被人踹开了。
除了时逢笑和那个聒噪的丫鬟,还能有谁
时逢笑踹开门进屋后,八喜立马从外面帮她关起了门。
她大步流星跨到公主面前,弯腰探手抬起那女人的下巴,眉头皱在一起盯着公主问“你到底是谁”
“你猜呢”公主目光狡黠,迎上她的眼睛。
时逢笑嗤道“你要不跟我说实话,我就保不住你了。”
“你保我作甚”公主眨巴着大眼睛,似笑非笑。
“你要是皇后她妈的后人,怎么着也得是个郡主吧我们家和你们家有仇,我们家的人欲要杀你泄愤呢。”时逢笑扔开她的下巴,一只脚踩到她身旁的柴垛上,架势凌人。
“哦那你如何想”公主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并不买账她的恫吓。
时逢笑看自己吓不住她,放下腿转而得意道“亏得我机智,告诉他们我喜欢你,非你不娶,你明日同我成了亲,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前仇旧怨一笔勾销,你就安生呆在这里跟我过日子。怎么样”
“好像还不错。”公主挑了挑眉。
时逢笑一听,有戏
当即一拍大腿徐徐善诱“我不计较你嫌我丑笨,日子久了你就知道我有多好。你也别嫌我出身,脑袋别在裤腰上,性命都成问题了,还顾这些干嘛对不对”
“颇有道理。”公主答她。
时逢笑总算舒展了眉头,又道“那既然要成亲了,你先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呗这样我也好知道结的是哪门亲,以后下山打劫的时候,避开你们家。”
坐在柴垛上的人目光灼灼,盯着她的脸看了好半响,忽然莞尔笑了。
“你笑什么”时逢笑盯着她,不解其意。
公主覆手站起身来,越过她走了几步,隔着雕花窗户往外瞧了瞧,坦言道“你既然知道我不是荣苑的人,就该明白所谓家仇纯属胡诌。三日之内,齐天寨必定大祸临头。你想同我成亲化解危机,却怕是忘了,之前谁说,要将我先奸后杀的”
时逢笑被戳破了内心真实想法,一瞬间蔫了。
这女人,不好诓啊
合着刚才顺着她的话说,都是在捉弄她呢
还能怎么办呢她摊上大事儿了。
之前在正气堂一家人合计来合计去,终于猜到了一种可能性。
他们抢回来这人,绝无可能是蓝老夫人膝下的某个郡主,若真是直系亲眷被掳走,那老夫人不得原地爆炸,即刻调兵遣将打上山来。
齐天寨耳目不少,对时局门清。
排除蓝家人,能住进蓝家半夜抚琴还不被阻止的,只能是地位更高的。
当今皇后名义上母仪天下,母家的表亲却个个是无能蛀虫,早就失了大势。
时下各地藩王蝇营狗苟暗中勾结,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颠覆朝堂。
皇帝昏庸,奸臣执政,前有狼后有虎的,皇后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