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稹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已经在医院,鼻息间是他讨厌的消毒水的气味,吊水冰冷的针药在一点点的进入他的血管。耳边隐约似乎还听到了一道熟悉又陌生地让他心颤的声音。
是谁的声音可惜身体太沉重,眼皮太累,他睁不开眼睛。
彻底醒来,是在十多天之后,距离大年三十,还有三四天。
惨白的天花板,清晰无比的难闻医药消毒水气味,淡淡的卫生间和霉潮气息。这个看着很干净,心理却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环境。
“呕”一股恶心在喉咙里翻滚。
“童少爷,你醒了”一只干净又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一个玻璃杯递过来。
童稹本能的拒绝,随即呆呆的看着面前五十岁左右,全身上下一丝不苟,表情也管理的十分到位的中年男人。
“丁,管家”
“童少爷这是睡懵了”男人温和微笑。
“”童稹看着对方,以前的他觉得这位管家先生非常的和蔼可亲,从来不会看不起他,但是现在的他看着对方,却从对方的表情中,眼睛中,看到了公事公办的冷漠和鄙视。
“童少爷有哪里不舒服吗”丁管家眼底闪过狐疑,这个小宠物看他的眼神似乎变得不那么天真了。
童稹扭头环视病房,这里是一间单人病房。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六。”
“二十六了”童稹眉头微蹙,“这里是哪里”
“h省的省会,本来先生是想把你带回去的,但是先生年底一向比较忙,所以”
“咯吱”忽然打开的病房门,打断了丁管家的话。
童稹寻声看去,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巍峨如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的金主东方赦先生。
一位据说非常有钱的男人,一个未来可以让龙国四九城多少名门豪族都讳莫如深又为之疯狂的人,一个动向会被世界媒体关注并大势报道的男人。
看着这个人,童稹就不自觉的会想到博物馆里某件来自古代皇家,带着厚重历史气息,低调奢华的重器。
这个人的矜贵和他君临天下的气势一样是铭刻在骨子里的,你可以形容不出,却不能忽视。就连他的长相也是。或许不那么精致,但是刀雕斧凿的五官里,尽是属于君王的威严。
这样的人,童稹真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哪里来的狗胆,敢不要命的靠近,勾引并攀上去,最后还将人甩了的。
童稹前世的我,果然够大胆,够天真
身着黑色大衣,自带一股威严的东方赦抿着唇,大步走了进来,几名保镖自动留在了外面。
“先生”丁管家显然没想到对方的出现,身体微颤了一下,表情有些僵,“您不是”
东方赦淡淡瞥了一眼,丁管家立刻闭嘴,静默的退到了一边,手中依然端着一个玻璃杯。
“有哪里不舒服吗”男人在童稹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脱下黑色皮手套,非常不客气的从被窝里掏出童稹的手,握在手里把玩。
这是对方的习惯,只要这个人和他在一起,就喜欢这样。童稹看看自己被握住的手,再看看眼前的人,时隔两百多年,真是陌生又熟悉的让他想哭。
“”
“想哭鼻子了,呵,放心,有我在。”男人微微勾唇,把玩着他的手指的动作顿了顿。
“嗯。”
“怎么不说一声就跑了。”
童稹努力将眼泪压回去,顺便在心里唾弃一下自己前世是你不要人家的,后来后悔的要死,依然倔强的不去登门,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