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嬷嬷看他们两个做戏,心中冷笑连连,唯有三姑娘这个傻的看不明白,面上却是不改谦和,扶起许怡道,“打搅三殿下了。我们姑娘身上狼狈,还请郡主让她在你屋里暂避一避,老奴这就去取干净衣服。”
“烦你辛苦走一趟了,我来得匆忙也没多带衣裳。”贾明华很好说话,只是为了表示对江澜的不满,重重地摔了一记门。
许怡肩膀一哆嗦,显是受惊还没缓过来。
贾明华的屋子收拾得很清爽,没有多的摆设装饰,但被褥床帐都是上用的,桌角的小铜炉里还熏着沉水香,味道清淡宁神。
善嬷嬷再回想起许怡那个潮湿阴冷的小院,废了许多功夫才勉强收拾出来,未免差别也太大了。
可见三殿下要么是无能驭下,要么是半分也不把三姑娘放在眼里。
许贵妃是真心疼爱这侄女,不然也不会肯提三姑娘与二殿下的婚事,对她这样容色不出众又无甚才学的小姑娘才说,这桩婚事已经是顶天的好了,她竟还不知足,没羞没躁地往三殿下身边凑。
许三在她心里是断断无法和二殿下相提并论的。
因此贵妃命她来相助许怡,她却是袖手旁观的时候多,暗地里还盼着许怡多摔几个跟头吃吃亏。
善嬷嬷闻着这沉水香,心下安然,更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只将许怡抛在贾明华房里便找借口走了,一会子吩咐许家的丫头送衣裳也就是了,她一把年纪,实在挪不动步了。
贾明华从随身的荷包里取了两颗香丸到小铜炉,香气转浓,将许怡身上剩饭的味道遮盖过去了,她道,“什么事情吓成这样”
许怡手指紧紧抓着裙摆,声音发抖,“殿下房间里的画,我刚刚看到有个女人在上面朝我笑,脸上都是血,我没忍住就叫了出声,谁知殿下竟然生气了。”
江澜屋里压根没挂画,只挂着今上赏赐的一幅字。
“你舟车劳顿,眼花看错了。”贾明华道,“那是陛下的手迹,诸邪莫侵,万不可再说这些浑话。”
“我”许怡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用力咬着嘴唇,“也许这世上真的有神佛呢,不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么。”
贾明华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我再说一遍,那是陛下亲手写就的,陛下乃真龙天子,这里是皇陵重地,你清楚了吗这话传出去,莫说是你,连着整个许家都要吃罪。”
许怡抬起头,可怜兮兮地唤了一声“明华”,没等说话,却见贾明华的脸也变了,如花似玉的脸上血迹墨痕肆意,看她的眼神也是阴恻恻的。
“啊”许怡惊得又是大叫,连滚带爬从她身前逃开,“有鬼啊,真的有鬼啊”
贾明华似笑非笑,左右看看,“哪里来的鬼我看还是给你煮一碗安神汤吧。”
“不是我要害你的明明是你害死的我你走开走开”许怡抱着头横冲直撞,“他怎么可以喜欢你,不可以的你已经是太子妃了,不可以的”
两个茶护着贾明华退到房门口,她们都听宫里的老人们讲过那些个诡异故事,茉莉小声道,“不会是冲撞了什么吧”
可能是因为这些沉睡的天子啊后妃啊不喜欢许三姑娘
贾明华看着长案上的东西被许怡悉数扫到地上,小铜炉也翻了,被燃尽的香惨淡地撒了一地,她还对着纸笔又踩又骂,“不许给她画画不许画”
这番动静引来了配殿其他人,其中有一位叫四宝的小太监最是沉着,听着许怡开口闭口太子妃,还能给贾明华讲古,“先帝从前有一位意中人,家世不高,纵然百般抬举,也只做了良娣。当时太后还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