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最后一点药的那瞬间,沈晚夕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脸色苍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
终于结束了
她虚弱无力地靠在云横的肩头,慢慢模糊了意识。
云横身子一紧,小姑娘整个人垂在她身上,像是比背她回来的那日还轻了许多。
胸口一处绵软靠在他心脏的地方,似有着淡淡的乳香味绕过他鼻尖。
带着点微妙的甜。
云横的目光垂下停留在她雪白纤细的脖颈,蓦然呼吸一滞,心中犹如百虫攀爬,磨得他浑身似烈焰灼烧,仿佛方才用药的不是阿夕,而是他自己。
他将她拢在怀中轻轻按住,见她拧成一团的眉毛慢慢舒展了一些,又听见她缓缓沉静平和下来的呼吸,终于宽心地松了口气。
方才那种一颗心悬在高处的感觉,原来就叫作,担心。
沉思许久,却已听到她在梦里呢喃,想来是脸上的疼痛慢慢消退了。
云横算了算时日,约莫一月脸上的毒疮就能够完全好转,再涂一些祛疤痕的药膏,容貌很快就可以恢复了。
钟大通说得第二个办法也差不多该提上日程。
暮色微垂,沈晚夕在床榻上悠悠醒转,却猛然发现自己头大了一圈
她下意识摸了摸右脸,发现竟棉布连着脑袋和脖子一同包裹了起来,伤口溃烂的地方虽然疼,但也是轻微的刺痛,不似之前那种黏糊糊的痛感,倒是清爽了不少。
云横的药果然有效
一颗小心脏欢呼雀跃了一会,她忙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却忘了自己腿还没好全,“扑通”一声摔在踏板上。
“呜呜”
腿脚吃痛,沈晚夕手掌撑着地艰难地想站起身,却见眼前蓦然一亮,云横皱着眉头推门进来,还带着门外一缕垂暮时的隐隐霞光。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冷着声音斥责,满身的寒气又让本来心情还不错的沈晚夕委屈了起来,眼眶一下子红了一圈。
“是我自己摔了,又没拉你垫背,你教训我做什么”
她郁闷地耍起了小性子,但在云横跟前不敢高声语,只是小声地咕哝了一下。
云横眉头紧皱,一把手将她扶起身坐到床边,将她右腿轻轻捉过来揉了揉。
没有伤到骨头就好。
方才,他确实是心急了。在外头劈柴时听到她摔倒的声音,他的心就忍不住一揪,什么也没有想就冲了进来。
他知道这就是钟大通口中的“担心”,可这情绪也太频繁了些,就好像她站在那不动,都害怕风能将她吹倒的那种,奇怪的感觉。
换做在平时,钟大通在山里头扭断了腿或将肩膀撞脱臼,云横甚至会冷眼旁观一会再上前施救,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这种怕麻烦的毛病,怎么一遇到她就治好了
女人要疼,但也不能惯着。
这是钟大通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云横也记得很清楚。
思及此,他眼中寒意一过,还是沉着嗓子对她道“日后不许再让自己受伤,知道吗”
沈晚夕心头一热,愣愣地抬头,这又是在说情话了
可是这表情有必要这么凶吗
心里才微微舒坦了一点,又听见云横冷声剜着她,“你不是怕疼吗再受伤让我给你上药,我绝不会手软。”
“”
你也没有手软啊
沈晚夕想着白天给她右脸上药的时候,他动作极为迅速,根本没有考虑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