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夕羞愤欲死,连忙把红成烧炭的脸埋在被子里藏起来。
这种书哪里是正经人会看的
从前在沧州侯府,若是发现二哥偷藏这种书,爹爹回回都能打断他的腿何况,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这猎户还问她愿不愿意简直是流氓
可她突然回过神,自己好像也不是未出阁的姑娘了,就在方才,她甚至已经稀里糊涂地成亲了。
呜呜,真是才出虎口,又进狼窝
云横见她浑身气得发抖,脸也藏在被子里不让他看,心下更是捉摸不透,钟大通跟他说了那么多理论知识,怎么放在小姑娘身上一个都不见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伸过手去想把她拉过来,谁知道小姑娘“啪”的一甩手就扇在他手背上。
五指的巴掌印儿,跟小松鼠挠的似的,一点也不疼,反倒是软软的,痒痒的。
云横看了她一会,又压着嗓子问“是不喜欢吗”
“你快别说了”
这种事情还能刨根问底,问出个答案不成
沈晚夕抬着红红的双眼翻过身来,泪珠子如豆粒般滚下,可一对上面前那深不见底的双眸,她胸中的气焰刹那间又被杀得七零八落。
那眼神,就像藏在潜渊的恶龙,随时都有可能冲脱桎梏。
她只能软下声音来,小声啜泣“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也从来没有想过方才,你分明说过会以礼相待,何以此时却要强迫我”
云横看着她红了眼眶,内心微不可查地泛了一丝疼,好似真是他强迫她做了什么,可他分明,什么都还没做呢。
罢了,她说是强迫那便是强迫吧,左右他也不太懂这些。
“你”
云横一开口,小姑娘就红着脸攥紧了拳头,不自觉地开始抵抗。他叹了口气,默了半晌便没有再说话。
这沉默落入沈晚夕眼中总有种无形的逼迫感,冷得她牙关打颤。
台阶,总要有人给的。
袖口动了动,是小姑娘轻轻拽着。
云横回眸看见她怯怯地抿着嘴,半晌才鼓起勇气道“日后等我想通了,我们日后再做,可好”
眼下,也只有慢慢拖延为上计了。
她指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腿,还有手腕被铁链磨破皮肉的伤口,小声恳求他“我身上还很痛,能不能帮我打一桶水来,我想擦擦身子,换身干净的衣服。”
半晌,沈晚夕看到面前的一桶温水,又见云横关了门出去,四下也渐渐听不到脚步声,想必人已经走远,她这才轻微地松口气。
从前在沧州侯府,她与母亲都不算最得宠,沐浴这种事情她向来都是自己来做,基本上没有劳烦过下人。可此刻遍体鳞伤,还有几处蘸着污泥,加之腿脚不太方便,沈晚夕擦洗身子时很是艰难,下手太重怕痛,下手太轻了又擦拭不干净,还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防着人进来,这一擦洗竟耗费了整整两个时辰。
床位的被褥上放着云横拿给她的衣服,是有些旧的黑色,比云横身上穿的那件稍稍软了一些。穿衣时衣袍擦过鼻尖,有股淡淡的皂角香,还算清爽。
幸好,云横不算是她想象中那种臭汗淋漓、满身脏污的男人。
翌日一早,沈晚夕猛然睁开双眼,熹微的晨光已洒了进来。
天亮了。
她赶忙抬开被角看了眼,幸好,衣衫都是齐整的。
慢慢地,阳光透着窗纸,携来淡淡的青草香,外面还有几声若有若无的虫鸣鸟叫,也不知是从哪棵高树上传出来的,有种大山里的空灵感,让人莫名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