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想将她甩开,已经晚了。
她也不傻, 这些年贿赂了那些官,替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弟打点的,甚至拉拢的臣子,她都一条条给他记得有账本。
想休妻他这辈子都别想。
谢相原本因为愤怒的脑子慢慢冷静下来, 他坐在那里, 静静看着孙氏,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着,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
他不笨,孙氏明明此刻可怜兮兮瞅着他,诉说着她这些年的不易。
可她一桩桩一件件记得这般清楚
谢相后脊背涌上冷意,她在威胁他
她手里有他的把柄,显然还不少。
谢相想起不日二弟就要掉回京,这个节骨眼如果当年买通考官的事一出,不只是二弟官位不保,甚至他也会牵扯其中。
谢相想对孙氏笑笑,说这都是误会, 他没有想休妻。
可他牵扯到的嘴角只是抽搐一下,他慢慢扶着桌子站起身, 走到孙氏面前, 将她扶了起来。
望着孙氏扑过来抱住他, 他身体僵硬, 就那么站在那里许久, 浑身泛凉。
他突然想起来很多年前周氏即将生产的那天, 孙氏偷偷抱着满周岁的孩子来见周氏, 笑着说着她给他生了个儿子。
周氏倒在他面前时,血红在眼前晕开。
他永远也忘不了周氏昏迷前的最后一眼,很久之后她都是他的噩梦。
可今天他终于尝到善恶有报的滋味,欠得债,不是躲过去就行了,早晚是要还的。
接下来几日,果然像谢明泽所料,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将其余四家的铺子之前给的东西全部都拉走又重新换回质量上乘的东西,唯一让谢明泽遗憾的是,还没等他出手,成衣铺隔壁孙家的铺子突然关了。
谢明泽眯眼看来孙氏是怕了啊,可怕了就行了吗
想到谢玉娇很快就要开始坑娘了,谢明泽乐颠颠准备看戏。
坊间关于谢相与孙氏的风流韵事愈演愈烈,谢府却是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说的不是他一样,渐渐的因为他这样的态度,倒是同僚也没再去他面前打趣。
至于坊间的传闻,谢相不去茶楼这些地方,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提及,也就不难熬。
可他不去,谢府的小辈们却被议论纷纷气得不行,跟人打了好几架,谢家的名声也愈发糟糕。
这样过了几日,谢玉娇终于被从祠堂放了出来。
谢玉娇清瘦一大圈,人也稳重不少,她垂着头一身素色跟在嬷嬷身后,去见了孙氏。
到了孙氏面前,谢玉娇仰起头,瞧着孙氏,怯怯的“娘”
孙氏精神也不太好,眼底一片青黑,像是没睡着。
她和谢相撕破脸后谢相虽然没再提休妻的事,却也像是怕了她,这几日都去了姨娘那里,见到她也跟没看到般。
孙氏咬着牙,终于想起谢玉娇之前提及的神医。
孙氏深吸一口气,只要她爹还是武乡伯,只要她手里拿捏着那些账本,老爷永远也别想甩开她,谢府女主人只会是她一个。
等旁人都退下后,孙氏招招手让谢玉娇过来“来娘这里。”
谢玉娇靠过去,眼底带了泪意“娘”
“瘦了。”孙氏拍了拍她的手背,“以后做事多点心思,不要再这么冒失。娘能护着你一时,却护不了一世。你爹他如今外头的传闻,彻底厌弃了为娘,所以为娘需要你帮为娘。”
谢玉娇从出来那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