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冷蔑勾了唇,两只胳膊一抱,学着赵既怀的姿势往椅背上一靠,他抬起一只腿,似想跨到桌上,无奈小短腿够不着桌子,只得悻悻垂下。
他冷蔑地瞥了赵既怀一眼,“本仙鸽可不说给不相干的人听。”
赵既怀冷冷看着这嚣张的小孩,断没有理会他的打算,只是还未开口,却听钟白也唤了声,“大师兄,你先出去会,我和他说会子话可以吗”
男人抿了抿唇,并不是很情愿,偏生小姑娘柔柔细细的嗓音就叫他无法拒绝,他沉默地站了起来,余光中瞥见那小孩扭着脑袋,面上尽是得意讥讽之色,他冷哼一声,漠然离开。
待人出去,小孩抱着双臂往后挪了挪,好让自己看起来更高一些,故作沉稳地,“有什么问题,一个一个问吧”
钟白盯着它,目光灼灼,“你为何化作了人形”
“你鸽爷爷修炼三百年了,就在等这个机遇。”
“那日为何要踹我下天池”
“助你成仙。”
她歪了歪脑袋,有些困惑,“那你今日为何出现在大师兄池子里”
“你鸽爷爷修炼了几百年,迟迟未化作人形,便是只差了这一口灵气,谁知那臭小子非要跟我抢,被我撵了几次还不走,今次竟还跟我共分月圆之夜”
钟白眯了眯眼,发现了盲点,“所以说,前日大师兄受伤是你干的”
男孩顿了下,眼神飘去了头顶房梁,“什么听不懂。”
“”
钟白从房中走出时已是子夜,更深露重,男人笔挺高挑的伫立在廊下,唯一盏昏黄灯笼作伴。
半夜的风到底还是凉的,钟白出来时,几乎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寒气,心下一阵愧疚,自己方才不该叫大师兄在外头等这么久的。
见她出来,男人弯了弯唇,迈步走来。钟白与他一五一十地说了,至于仙鸽来源一事,她只说是前不久做了个梦,梦中遇见了一位仙君,仙君见她实在可爱得紧,便送了她这只仙鸽。
大师兄的脸上未见什么惊诧,约莫是方才在外头猜到了,只眯着眼,语气温润,“那如今助他修得人形,也算是一件功德了。”
男孩倚在门后,不屑扯了扯嘴角,别以为他听不见他心里的真正想说的“死肥鸽”。
翌日,钟白起身时已是日上三竿。
一睁眼,就看到了小孩坐在桌旁百无聊赖,精神奕奕,见她终于醒来,投来一个幽怨的目光。
钟白心虚地摸了摸鼻尖,“都是昨晚折腾太晚了。”
今日便是离开的日子了,钟白勤快地收拾了东西,带上门,寻去了帮主那儿。
打扰了人家这么久,该和人家道谢的。
循着后山小道,她很快寻到了帮主的庭院,从后门进去时,帮主恰和大师兄从屋子里走出。大师兄脸上神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意思,而一旁女子却是容光焕发,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早没了前两日的萎靡。
待钟白走近了两步,听洛长非道,“那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就去自首。”
钟白大惊,连声劝阻,“那人不是帮主打的,分明是有贼人污垢,帮主为何要替贼人担责。”
闻言,洛长非笑得更欢了,她上前亲昵地揽住钟白的胳膊,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赵既怀,“不是哦,人就是我打的,往日就看那劳什子太子不满了呢。”
可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洛长非就是一口咬定人是她打的,钟白想劝她再考虑考虑,这人就没了正形,笑嘻嘻道,“小仙子这么关心我,莫不是喜欢我若是如此,我便不去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