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钟白忽想起了一事。
前世伏暑,江南一带忽然集结了一批叛军,自称苏家军,其身后势力不明,势如破竹,后不敌朝军,叛变了南蛮。不知苏云息的苏家和这苏家军可有什么联系。
傍晚,帮里送了菜来,这儿人饮食清淡,可为了迎合她的口味,愣是每盘菜都做得红油四溢。钟白心中涌过一阵暖意,离了飞云峰,便是这儿的婶婶婆婆们最善良了。
用了晚饭,钟白拿了鞭子想去后山练练,干巴巴地甩了几道鞭子,却如何都觉得乏味烦躁,倚在窗边发了会呆,又似想起什么,兴冲冲地出门了。
这会初夏,山谷里的天气不似山下闷热,傍晚凉风习习,往日常见阿婆阿婶在院子里支着椅子乘凉,伴着谈笑逗乐声,好不惬意。只今日却格外安静。
循着小道走近了那偏远的旧院子,听得一阵嘈杂,钟白绕过外墙的篱笆,见往日僻静荒凉的小院门口聚集了一堆子阿婆,而闻余师兄正被阿婆们堵在门口,进退不得。
她讶异地走近了些。
阿婆们将手中菜篮一个劲儿地往闻余怀里塞,看闻余的眼神和看亲孙子一样,喜笑颜开。
前几日才来此处时,帮里的人对男子的厌恶便写在了脸上,怎的忽然变了个样。
她挤进人群中,见得一位阿婆上前捏了把闻余白俊的脸,爱不释手,“哎哟,小伙子长得真俊呐家里可定好了亲事喜欢哪样的姑娘”
少年白皙的小脸被蹂、躏得一片红一片白,手足无措,见了钟白投来求救的眼神,后者正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跟着阿婆怂恿,哪儿顾得上他。
人群中眼尖的阿婆发现旁边的姑娘,相互看了眼,迟疑道,“小伙子,这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钟白连忙摇头,“他是我师兄,和我没关系的,阿婆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阿婆们松了一口气,又涌了上去。钟白忍俊不禁地退了两步,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没有理会里头人绝望的眼神。
寻进屋里,男人已伤势痊愈,正倚榻执卷,指背轻巧支着脑袋,任外头声音如何嘈杂,仍是一派矜贵随性模样。
夕阳西下,浅红晚黛落下几许余晖,将男人高挑流畅的侧颜衬得分明。钟白走进时,入眼便是这美人卧榻,绝美不休的画面。
钟白顿脚,低头理了理衣裳,一时生了些局促,直到那人缓缓抬起头,弯了唇,“怎么站那儿了,过来。”
“大师兄,外头那是怎么了,怎的大家都在围闻余师兄啊”钟白乖巧地走了上去。
那人的眼神在榻子边扫了眼,示意钟白过来,语气淡淡,“许是想说媒吧”
钟白在赵既怀旁坐下,悄悄睨了眼大师兄看的书,发现上头尽是些看不懂的古字,惭愧地收回视线。
“那大家怎不围大师兄啊”
赵既怀顿了下,目光从书上缓缓移开,“怎么,小白希望有人给大师兄说媒”
“那倒也不是。”钟白往后缩了缩,认真地思忖了一下,一本正经道,“大师兄日后是要成仙之人,该以修行为主,分心于儿女情长会干扰修行的。”
那人不以为然地笑笑,倒是没反驳什么,“嗯”字从嗓子里溢出来,又探来手指在她鼻尖捏了捏,温声,“属小白最为大师兄着想了。”
钟白笑笑,又正了正神色,目光炯炯,“大师兄,我今日来,是有事儿想跟你商量的。”
雨过天霁,山坡上湿漉漉的,钟白走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