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凑巧的是,银杉树下突然就起了风。
若是阳春三月,恰到好处的微风撩起鬓边几缕发丝,是最能添加美态的。
可是在这样的大雪覆盖的时候,一阵疾风伴着湿冷的水汽,就这样毫无阻碍的,尽数贴在了周娴特意半露的脖颈之上。
暴露在外的颈部皮肤上,接触到寒风后,立刻便跟着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细看之下甚至有些触目惊心。
今日为了要来王府做客,周娴特意舍了冬日的着装,特意选了轻薄的衣衫,想着这样才好勾勒出自己的身线。
然而此时此刻,轻盈却又单薄的华服,丝毫禁不住寒意的侵袭,冷风瞬时间便灌满了全身,让她忍不住在风中跟着打颤。
虽然有些烦躁之意,她仍旧强自咬着牙忍住一动不动,一边也不忘将脖颈和背脊挺直,随时等候着院门内的回复。
正这样想着,侍女已经快步的回到了她的跟前。
周娴这才放开咬紧的牙,想要发问。
开口之际,她口中的热气一时不防,和湖边萦绕的寒气相遇,变幻成了一阵显眼的白雾从空中闪过,好一会儿才消失不见。
带着尴尬和窘迫,周娴迅速的转头看了看四周,直到确认除了自己的侍女之外,并没有别人看到她的失误,这才放下了心。
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问到“怎么样王爷在不在”
侍女看着她满脸的急切,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道“应门的仆从说,王爷不在院中,院中也不待客。”
又是这样的结果,不仅不在,还没有请人进去喝茶歇一歇的意思,全然的不在意。
这么多年了,自己竟然从来没有踏进过眼前的院落,实在是不甘心。
周娴失望之下,眉头有些不耐烦的挑起。
转了转眼,突然责问侍女“是不是你问得不对,你告诉仆从我是王爷的表妹了吗”
侍女不敢承担周娴的火起,立刻辩解着讨饶“姑娘息怒,奴婢告诉仆从您是王爷的表妹,还说清楚了您是老王妃的娘家嫡亲的侄女,可那个仆从根本毫无眼色,就是不通商量啊。”
侍女的解释让她稍稍的缓了缓自己的脸色,开始责怪着墨徽院中的仆从竟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当真是目中无人。
从十岁开始,每年的正月随母亲到王府拜年,她都会过来一趟墨徽院拜见。
今年已经是第六年了,自己正是谈婚论嫁的妙龄,还是不能踏进眼前这一道院门的事实,让她尤为的不甘。
在家中之时,因着自己嫡亲的姑母做了王妃,从出生之日起,便在金陵城中备受称赞,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王府中这位表哥,本是该极为亲近的关系,但他却很少去周府,去了周府也只是和祖父相见,而后便径自离开。
他身份尊贵,也没有人会指责他不亲近外祖家。
算起来,自己见到他也不超过十次,都是自己早早地打听到消息,精心的梳妆之后,等在通往祖父书房的小径上。
柏衍出现时,自己便会假装偶然遇到,上去行礼。
他淡淡的受了礼数之后,便一刻不停地离开。
每一次见他,都比上一次更为俊朗,看过了他之后,金陵城中所有的男子她都看不上了。
最重要的是,还有那个让人心动的位置,她从记事起便每一天都在期待着。
自己已经16岁了,相貌和身段,包括才学,在金陵城中谁不夸赞
求亲的人几乎要踏破了门槛,可她怎么可能看得上。
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