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好眼光。”店家笑眯眯的清点着,铜板正面刻着开元通宝四个大字,背面则雕刻着星月,除却开元通宝还有一些高宗时期的用隶书所刻的乾封泉宝,皆是铜钱中的上等。
出店回家时途径街边的茶肆,一些闲言碎语便传到了王瑾晨耳中。
“今日骑马从春明门进入长安城的是些什么人”
“嗨,是太府寺少监的家仆来接她们家七姑娘去洛阳的,前阵子不是闹了一桩丑事么,连私通的名头都出来了,萧公如何还坐得住。”
“我听说萧王两家同居在一个坊中,那七姑娘与王家的四子自幼相识。”
“说不定还真有些什么呢,否则一个待嫁的小娘子缘何在寒冬下水救人,说只有朋友之情,我是不大信的。”
打伞的婢子皱起黛眉,“郎君,小奴去驱赶他们”
“算了,”王瑾晨摇头,“言过其实,但他们说的本也没有错。”
年关之际,长安突然飘起了雪花,红梅傲雪,直挺挺的立在萧宅前院中,几片枯叶被风吹落。
等了近半日的家僮走入宅中提醒道“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姑娘的细软可收拾好了”
婢女揣着双手厌烦道“都催了三回了,姑娘收拾好了自然会出去,用得着你们催么当看押犯人呢”
“小人不敢。”
“阿霖。”
婢女转身应道“姑娘。”
“走吧。”
“喏。”
车夫将马车从后院赶到宅门口,阿霖拿来一件裘衣替萧婉吟披上后将其扶上了马车,一众穿缺胯袍的家僮纷纷跨上马牵扯缰绳调头。
“什么人”
马车将要驶出亲仁坊时被人拦下,队伍跟前站着两个十几岁的少年,从装扮上看像是主仆,婢子打着书画油纸伞,主人披着一件蓝色的裘衣,手里拿的不是取暖的手炉而是一把夏日用的叠扇。
“山阴王家王瑾晨请见七姑娘。”
“山阴王家”骑马的家僮握着缰绳将马稳住,扭头瞧了一眼巷子中的宅院,“稍等。”旋即夹腿横扯着缰绳骑马走至马车旁侧叉手道“七姑娘,王家公子求见。”
车内的女子睁开闭目的双眼,抬手撩起车帘偏着头看到车子前的不远处站了一个身着男装的清瘦少年,“长安风大,让她回去吧。”
“喏。”
家僮骑马走到王瑾晨跟前,“我家姑娘说了长安天冷,我们赶路在即,还请公子早些回去莫要挡道。”
“某有一物相赠,还请应允。”王瑾晨拱手道。
“外头的风声,公子也知道,若要赠送,便请公子的婢女代劳吧。”
王瑾晨便将手中用手帕所裹的叠扇交与身侧婢子,“你去吧。”
“郎君可有话要小奴转与姑娘”
王瑾晨瞧了一眼手中的扇子,“要说的,都在里面了,但愿她能懂。”
“哦。”婢子便拿着叠扇提步走向马车,“七姑娘可是在马车里头”
车中传来对陌生声音的疑问,“你是何人”
“小奴是亲仁坊王家的家生婢,郎君有物相赠姑娘。”
萧婉吟掀开车帘,小姑娘圆圆的脸上涂抹着腮红,“何物”
“是一把扇子。”婢子将叠扇双手奉上,“这是我家郎君亲手画的。”
萧婉吟皱着眉头犹豫了一番,随后还是伸出了腾在袖子里的手,“她”犹豫的问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么”
“有啊,”婢子盯着萧婉吟,“郎君说,要说的,都在里面了,但愿她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