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私底下,江绪倒还是肯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句尊称。
哪知卫和桓一抬手止住了他下一步要说的话,肃着脸沉声“这句话说了多年,是真不懂事还是信都王的家教本是如此”
江绪的脸登时沉了沉,不过还是僵着脸笑着赔了个不是。
眼见着现下局势动荡不安,他信都国若是想要清君侧还得有同为边境诸侯国的济北国助力才行,思及如此江绪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舍妹平日里骄纵惯了,待我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叫卫世子费心了。”
卫和桓倒是没有理会,视线越过江绪看向躲在他身后的江玉芙“把人藏在哪了”
眼见着卫和桓又是这般冷脸,江绪也是沉不住气了生怕将幼妹吓着,偏头瞧见她拼命摇头后,
旋即将江玉芙护在身后朗声“卫世子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向来敢作敢当,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怎么还平白的污了人家清白”
眼见着江玉芙连同江绪的反应倒是真实,卫和桓思及方才江玉芙对于上次的事情也是当即承认了,
想来也是敢作敢当的,略一思忖后表达了歉意后带着裴安离去。
见卫和桓身影出了府上大门,江绪这才转身半蹲下同江玉芙的视线平齐,替她抹干了眼泪后轻叹“玉芙放心,待到兄长坐上那个位子后就将济北国夷为平地。”
“到时候将卫和桓绑也要绑过来留在你身边。”
今夏的清晨凉意最浓,昆嵛山上尤甚。
刘鸾自来便有半掩着窗入睡的习惯,这不天还没有亮透呢,凉风自虚掩着的窗子吹过来,
浮起了大片的纱幔。
刘鸾不由得拉高了薄被。
正是半梦半醒正要睡熟间,只听得木门“吱呀”一声,外头有人携了一身的凉风进来。
因顾忌着她还在熟睡,那人的步子不由得放缓,然而脚步声却是乱了节奏,
可见此人心头的杂乱。
听着那人的脚步声近了,刘鸾方才惺忪的眼眸重又闭上,等待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原来是一直在她身旁伺候的霜儿,到底还是年岁小,说话声里都带了些焦急。
见刘鸾缓缓睁开眼睛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方才伍什急冲冲的过来,说是山下来了人,急着要见你。”
因着才睡醒不久,刘鸾脑中一下子并不是很清醒,只含糊应了一声。
待到随便披了一件薄衫见到了风风火火的伍什本人后,才意识到此事非同寻常。
听他话里的意思,是卫和桓带了一众官兵围住山上了
往事一一浮现脑海,她竟然觉得有些恍惚。
好像上辈子也是这么个清晨,霜儿这般焦急,伍什这般急匆匆。
唯一不同的是上辈子卫和桓手中还有大量从济北国京都调过来的箭支,眼下他手头低下什么都没有,还敢提前了七八天的时间上山。
这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亦或是,难不成卫和桓私下还藏了些箭支
刘鸾的食指圈住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连同现下紧张的情势,把伍什心头敲得更是慌乱。
“大当家的,你快说句话别敲桌子了,这把我心里也敲得害怕了。”伍什嘟囔了句,不过声音随着刘鸾看过来后愈来愈低。
哪知刘鸾轻嗤了一声,歪头瞥了他一眼,“这点自信都没有”
伍什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顿时也稳了稳心神。
而后只听她沉着的丢下一句“先引入山寨中,再依着昨夜里商议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