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钧辞从猎场里出来后,看了一圈四周,随后皱着眉头目不转睛地守在猎场门口。
他在马上望着日头估算着时间,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
但他这幅样子落在怀春少女眼里,自然是一副别样的风景。少年身姿卓绝,后背笔直,精致秾丽的相貌在人群里出类拔萃。纵使脸色不善,也难掩其过人风华。
加上这位誉王刚刚从西疆回来,身份高贵武艺过人,同时冷酷无情不近女色,府上一个侍妾也没有。
这样的人设,更是让她们十分仰慕渴望,幻想着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中的那一瓢,就是自己。
不少官家小姐那晚宫宴上初见誉王,就已经芳心暗许。这次围猎跟过来的女子比往年多了许多,其中不少就是为了再次亲眼目睹誉王的风姿。
能不能猎到野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欣赏殿下过人的美貌。
棚子里的少女们激动地抓着帕子,满眼放光,痴迷地注视着围栏旁边的少年。同时心中疯狂叫嚣,希望这位冷酷殿下转过身来,让她们好好欣赏一下那完美的脸。
身后女子们羞涩向往的赞叹清晰的穿进耳朵,他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赞颂之语,只觉焦躁。
他沉默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趴着的叶娴,突然翻身下马,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冶媖正抱着鹿皮爱不释手地摸着,突然觉得一股冷冽的寒流朝自己逼近。她偏头一看,发现哥哥再三告诫不得招惹的誉王冷着一张脸朝自己走了过来。
冶修刚刚帮她去处理狐皮,这会儿不在身边。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抬起眼有些不知所措。
谢钧辞在她面前站定,倏然开口:“冶公主,元妃在哪”
“你二人一同进的猎场,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
冶媖只听过他“嗯”、“知道了”这种冷漠的零星几个字,从来没见过他说过这样多的话。现在面对着他质问一般的语气,被其周身逼人的气势一压,整个人像一只霜打的茄子,怯怯地回答道:“我、我当时急着去猎鹿,就与她分开了。”
“我看她骑马骑得挺好的,应该没什么事吧”她揪着鹿皮又嗫嚅一句,心虚地垂下了眼。
这话说得太不负责任,连她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果然对面的人闻言面色一沉,利刃般的目光扫她一眼,而后立刻转身离去。
腰间的佩剑发出沉重的碰撞声,与乍起的风声交织,震到她的心里。她捂着脸飞快地去寻自己的哥哥,问问该如何道歉才能救回自己的小命。
棚子里的少女们正捧着脸如饥似渴地欣赏着谢钧辞的风姿,正疑惑他与郦国公主有什么交集的时候,就看见向来沉稳的誉王利落转身,而后急切地飞身上马,扬起鞭子冷喝一声,极速冲进猎场。
谢钧辞独自一人逆着人流朝里奔去,空气中只留一道虚虚的残影,配合着交错的马蹄声,让不少人愕然抬头望去。
赵容夙正与赵贵妃闲聊,这会儿也抬眼看过去,眼里装满了探究与惊疑。他摩挲着手腕上戴着的翡翠佛珠,沉吟许久。
雁山猎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占据了半个山头,来回一圈怎么也要一个时辰。谢钧辞按照元宜与冶媖离开的方向跑着,同时时刻查看着周围的情况。
当年在西疆时,元宜骑马就有一个习惯,喜欢在骑马途中朝树干处投掷小石块。如果石头能嵌在树干里就会狡黠快乐地欢呼,如果不能,也会有些遗憾地欢呼。
谢钧辞仔细地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树,果真在不少的树干上发现一些浅浅的凹陷。看来她这习惯还是没有变,只是因为在猎场里不敢太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