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头发剪了。”所以他没能立刻认出来。
“好看吗”她说完话便把唇抿着,怕自己笑出来。
头天跟团子吃完火锅,浑身一股子麻辣牛油的味儿,大半夜回去却不得不洗澡,头发只吹了半干就睡下,第二天起来,几缕头发很倔强地撅着,毫无章法。短发就是这样,方便是方便,但是要保持美美的造型,就还挺费事儿。她虽然处理过,头发还是表现出不太听话的状态。别说好看不好看,连最基本的整齐都做不到。
以前她还挺注意这些,但是自从工作之后,每天加班熬夜,上班是天黑,下班时候依旧天黑,她越发懒得拾掇这些,纯靠一张五官还不错的脸强撑,才没人把她划到邋遢女人的。和行政部门精致的女白领比起来,她就是个女妖怪。
“好看。”秦深说这话,想要帮她把翘着的一缕头发压一压,手微微抬了一下,猛然顿住,换了个方向,接过洛筝的行李箱。
洛筝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为秦深睁眼说瞎话的表现鼓掌。
春运期间的火车站总是拥挤的,他们不能一直站在原地,顺势跟着人流往站外走。
好半天都没打到出租车,两人商议着去坐地铁。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地铁站的人不多,洛筝很快买了票回来,过安检,下楼梯,候车。
来了一趟车,车身和地铁站都很新,车厢里贴着宣传庆南旅游景点的广告,花花绿绿。庆南好几年都在搞城建,尤其修地铁,地上的路经常要封堵,好长一段时间里,市民天天抱怨。现在终于开通了两条线,不容易。
车上也比较空,两人坐到一张椅子上,洛筝问起秦深的学习。
“还可以。”很简单的三个字,没有谦虚也没有得意,只是直接地表明他对自己目前的成绩还算满意。
她手放在腿上,食指轻轻敲着膝盖,好一会儿,想起来什么,问“姑姑应该不知道你来接我吧”
“嗯,我说我出来买点资料。”
秦深已经高三,按照秦玉珍一贯的作风,她恨不得秦深除了睡觉吃饭,其他的时间都捆绑在书桌前。
“那我们一会儿去书店,南街附近有书店吗”她对庆南市不熟,不管是人还是城市。
“商场里有一家大书店。我们去南街”
“嗯,放行李。”
“”
秦深面上有些许错愕,没懂她的意思,南街站比他们住的地方要晚一站,去那里放什么行李
“家里住不下,我跟我妈说了,这几天住酒店。”
她说得挺云淡风轻的,事实上她也宁愿住酒店,有独立的空间,不想应付亲戚的时候,找借口离开就是了。可是,这话在秦深听来,却又是不一样的滋味。
他的外婆,也就是洛筝的继奶奶,11月的时候把腿给摔了,在庆南市人民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之后便一直在洛筝的家里住着。两口子工作忙,不能时刻照顾老人,因而又请了一个保姆。洛筝这次回来,的确没地方住。
洛筝虽然看似有家,实则是处在游离于家庭之外的一个状态。
“我们家”他话说了一半,洛筝扭头看了他一眼,后半句话生生地咽回去了。
洛筝挑着唇角笑,她猜得到秦深要说什么。
秦深也知道他刚才在说傻话,洛筝和她妈一直都不太对盘,虽说这两年关系缓和了一些,他妈脾气改了很多,但是关系还没有好到能住到一个屋檐下。
在南街下了车,秦深自动成为向导,带着洛筝找到那家酒店。庆南不是旅游城市,春节期间,住酒店的人不算多,这间酒店的大堂里只有一两个人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