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历经三清宗的兴衰,这一世三清宗的发展是江月寒的心头病。她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所以只能慢慢摸索。谢君卓无心插柳给她一条新的思路,让她看见新的希望,这让她如何不高兴
把新弟子都带到河滩上,借着朦胧的月色,江月寒第一次尽可能地详细地为他们讲解今夜之事,告诉他们一些出去做任务的经验。新弟子都在认真听讲,谢君卓坐在江月寒身边,刚才江月寒牵着她的手,她没舍得放开,这会儿也拉着她纤薄的手掌。
田蒙比江月寒入门晚,但她比江月寒年长,外出历练的经验也比江月寒多。他一直觉得江月寒厉害,但在历练方面多少有些欠缺。可是今夜听她所言,却发现她的见识阅历都远非他们可比。
那种天和地的差距在交谈中逐渐显露出来,田蒙有种错觉,坐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而是历经沧桑的道门仙君。
一旁本来不屑听的魏宇也逐渐认真起来,他上比田蒙不足,下比新弟子绰绰有余。江月寒因为身份的关系在三清宗一直享有长老级别的特权,以至于大家对她的年龄性别都颇有微词。魏宇之前惧她有一点玉清的原因在里面,现在却是打心眼里畏惧。
他们曾经意淫过的少女,早已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成长。年龄不能拘束她的天赋,她的灵魂强大而坚韧。
锯齿鼠之事就是一场看似荒唐的私人恩怨,江月寒说的简单,比起这场恩怨,她更愿意告诉新弟子修道的意义。
即入道门,身怀术法,就该知道自己的责任。手中兵刃,心中正义,缺一不可。
新弟子听的入迷,他们还在懵懂的年岁,对热血豪情的英雄充满向往,心中藏着一腔豪情,想要仗剑天涯,挥洒热血。
谢君卓觉得惊艳,她仿佛第一次看清楚这辈子的江月寒,比前世更加耀眼,像天上月,不论经历多少阴晴圆缺,都将有一日捧出最完美的圆月。亦或者她一直都是这般耀眼,是自己疯狂,将她拖入泥潭,让她陪自己沉入深渊,才掩盖住她的锋芒。
月亮本就该高高在上,而不该落入人世。
谢君卓手指轻颤,心里细细密密地疼起来。她欠江月寒一声对不起,需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去诉说。
“江师叔,你说天不责垂髫幼子,所以修道者会避免和他们纠缠。那如果有人利用垂髫幼子做饵,故意破坏修道者的修行,那修道者该退还是该进”有新弟子对江月寒说的事产生疑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问出来,声音有些小。
多亏大家耳目聪慧,不然还真听不清。
垂髫幼子是修道者的一个坎,还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坎,也难怪新弟子疑惑。
江月寒眨了眨眼,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等这些新弟子在宗门呆久了自己也会了解。不过既然他们此刻问出来,江月寒还是要给他们解惑。
“这个问题我知道,江师叔不妨听听我说的对不对。”不过还不等江月寒开口,一旁的田蒙已经善解人意地开始给新师弟解答“天不责垂髫幼子是因为他们尚且年幼,稚气未退,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并不知道自己在犯错,所以愿意给他们机会去改正。而利用垂髫幼子破坏别人修行,垂髫幼子可免责,利用的人却难逃其咎。修道者即便出手,归咎因果之时,垂髫幼子的果也不会落到他们头上。所以利用之人最终也会自食恶果,这是天道对幼子的保护。”
田蒙一说就有些停下来,还举例以往民间用垂髫幼子祭祀妖魔之事,三清宗的无极仙君是少年之貌,这种事一般都是他管。当年事态严重,无极仙君亲自出马,一夜荡平山谷,扫除的妖魔没有一百也有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