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耸耸肩,一双柳叶眼上翘“来了。”
慕寒先一步转过身,看向那小姑娘。
红裙子小姑娘带着笑意走来,一对小小酒窝打旋。
慕寒轻轻一笑,对月秋崖低语“你看,看小姑娘这样子,你担心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想必她是答应了要和我们一同出去游历。”
而月秋崖并不作答。她只是望着江未眠身后跟随的着一个影子。
如若说慕寒是中和了清正书生气的笑面狐狸,是亦正亦邪的俊美,那江未眠身后的少年便是滚烫的咄咄逼人烈酒和腰刀,是侵略而灼目的惊艳。少年的昳丽容颜不容忽视,沉静的眸子注视着他们,跟着江未眠一同走近他们。
月秋崖的眼睛眯起。
慕寒莫名感觉到,这是一场交锋。是滚烫炽热的刀,对上冰凉的一捧雪。
这少年,就是月秋崖的头号怀疑对象。
也正是在这一刻,郁宿舟的右臂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划破。
他默不作声地用手捂住。
月秋崖自然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她的目光凌厉:“眠眠,这位是”
没等江未眠说话,少年瓷白的面庞上就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我是郁宿舟。”
“是她的奴隶。”
慕寒勾笑。折扇于掌心一碰即散。他的目光很淡,几乎让人难以察觉,但是这少年相当敏锐,应当是察觉到了他的打量,抬起头,一双明媚漂亮的眼瞳里,带着淡淡的不涉世事的茫然和恰到好处的戒备。
一个漂亮的,恶毒的,聪明的小奴隶。慕寒颔首对他微笑。
这可不好玩。
长安商旅来往,多贩卖奴隶,他也司空见惯了家中豢养玩物的富贵之家。
有的奴隶漂亮,懂得如何当一个合格的玩物,有的奴隶听话,主人让他当哈巴狗他就当哈巴狗,有的奴隶聪明,通晓主人的每一个眼神,有的奴隶恶毒,成为主人手中的剑。他们都是很有用的奴隶。
但是一个漂亮的,恶毒的,聪明的小奴隶慕寒不动声色地笑。
也许月秋崖对他的怀疑,是对的。
“你流血了”月秋崖垂眸。他右臂的黑色布料一点点被洇湿,如同衣裳上的麒麟撕破了他的皮肉。
“怎么会受伤”她开口询问他。
月秋崖是知道有郁宿舟这一号人的。毕竟有了郁宿舟作为护身符,江未眠才能活到这么大。
鲤鱼精按捺着自己不露出破绽。
好香,好香的血。
月秋崖感受到了,离她很近的地方,有独属于妖物的贪婪目光。
还有一丝稀薄到近乎没有的妖气藏在血腥味之中游曳。
她抬眼望郁宿舟“你的伤,我替你看看”
郁宿舟一点也没抵抗和不悦的意思,将玄铁束袖解下,月秋崖正准备去查看,便听见江未眠道“月姐姐”
月秋崖收回目光,去看江未眠“怎么了眠眠”
江未眠笑得很甜“月姐姐,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决定了,和你们一起出去。”
众人都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局面在此刻猛然平缓。
月秋崖平静道“很好。”
“那眠眠,你要准备好收拾行李了。”
江未眠微笑一下,咳嗽了一声“那月姐姐,湖上风大,我就先回去了。”也正是在此时,慕寒眸光一动。
她方才转身。月秋崖就听见慕寒道“江姑娘,留步。”
月秋崖察觉到了慕寒笑得不怀好意,她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