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没打架了吧”看着人接过,赵新月问道。
赵媛星捧着饼干袋瞪起眼“你怎么这样”她这人有时很小气,经不起挪揄,赵新月爱逗她玩,得逞了就会哈哈直笑。
笑完,便靠在她的肩膀上,说出真正想说的话“表演好棒好棒啊,姐姐你真厉害。”
媛星垂头咬了一口饼干,也忍不住笑了。
“好吃吗”赵新月问她,她也不讲话,只是吃了一块又一块。
赵新月在疗养院一直赖到饭点,吃过食堂的午餐,还硬陪媛星睡了个午觉。
但实际她又没有午睡的习惯,眼睛闭了不久便睁开,从床上坐起身,回头看看睡熟的姐姐,帮人把搭在被子外的手臂塞回去。
病号服的袖口宽松,稍稍一动,便露出手腕上苍白的旧疤痕,落在眼中,一道一道交错着。
赵新月试图装作没看到,念头一转,脑海还是不可避免地重现了画面。
“新月,我胃痛。”夜半三更,姐姐趴在自己的床前,迷惘地盯着她的脸,“我不想活了。”
“新月,我不想活了。”
“新月,我不要活了。”
赵新月又试图装作自己根本没有想起,早把这事忘了。
她学习白拓明风轻云淡的样子,全神贯注地努力赶走脑子里的那些话,从包里摸出对耳机塞上,窸窸窣窣的声音可能吵着了人,媛星刚还沉沉睡着,这会儿哼唧了几声,在身边睁开了眼睛“嗯你不睡吗”
“我坐一会儿。”赵新月若无其事地道。
赵媛星打了个哈欠,爬起身坐着,朦胧的眼神在她脸上扫过,手也跟着伸过来“在听什么”
赵媛星拿过一只耳机,塞进了自己的耳朵,只听了一句,便还给了她。
是雅思课程里的英语听力,一连串生僻单词,天书似的。
“听得懂啊”只读完高中毕业的媛星,脸上露出了可爱的迷茫。
赵新月倒被问愣了,也跟着迷茫了一下,然后,很不好意思地摇头。
“这里,是notice board。”一根手指点了点试卷上的考题,“不是notebook。”
赵新月诧异地抬头,沈秘书目不斜视,在桌上找到白拓明要的文件,拿了便走开。
“你怎么知道”她摘下耳机,翻来覆去地检查,确定它没有漏音,而沈秘书早已抱着沓资料出了办公室。赵新月反应过来,是她对学霸的世界,实在想象力有限。
赵新月学理科,未能免于俗套,她英语是短板,大学里的四级考过三次。
在白拓明的公司等他的空隙里,她无所事事地做了半套真题,其实大部分都靠连蒙带猜。
白拓明开完会回来,顺手拿起那张试卷,扫了一眼,赵新月捧着下巴不吱声,她知道有多惨不忍睹。
但他没发表看法,很平和地把试卷还给了她,只说“我让他们给你找个老师。”
赵新月仰着脸,看他单手抬起,随意松了松衬衣的领带,清晰的喉结愈加明显。
“晚点儿再找吧。”她鼓起勇气说出想了好久的话,“温葵要结婚了,我想帮她分担点工作,到她度完蜜月回来,再离职。她平时很照顾我,大概可能要等一个月之后才”
赵新月准备充分,有种种理由,不知白拓明仔细听了没有,话说一半,他的手便摸着她的后脑勺,示意她可以不用往下说了“乖。”那是默许的意思。
她一怔,本来还以为要争取一下,肚子里还存着很多话,都没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