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赵小姐。”贵妇不太确定地指着她。
“我是。”赵新月双手递上名片,上面写着她的公司职位,和联系方式,“后续有什么需要,请尽管跟我联系。”
对方关注点却不在次,怔怔看了几眼,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那病人是你姐姐呀”
“你们怎么不早说”贵妇扭头就把质问扔给在场的工作人员,几个护工面面相觑,谁也没吱声。
接着,贵妇放下二郎腿,站起来“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律师和助理被打发走了。
被骂了半天的护工也终于得到放行,各回了各的岗位。
“你姐姐,是什么情况呀”赵新月陪同着贵妇一起出院,那贵妇好奇问她,“也是双相”
“她更复杂,复杂得多。”赵新月一时说不清楚,想起自己大二那年,忽然有一天接到警察的电话。每当整理这一块思路,她都有种宿命般的悲怆,“顾太太,你一定很不容易,我们这些病人家属,应该互相体谅,不是吗”
“是,是是是”贵妇连连应声,“赵小姐这周有没有空,我请你吃个饭吧”
对方前后的态度扭转如此之大,其中的契机是源自于什么,赵新月明白。
“那就不用了。”赵新月手揣在口袋里,紧紧地捏着一样东西,那是从白拓明的书房中拿走的那块拼图。
今天这一天,实在是太漫长了,直到现在都没有结束。
傍晚那会儿睡了觉,赵新月实在没什么困意,哄睡了媛星,她钻过窗帘,坐上了阳台。
手机里还是工作短信,和工作短信,白拓明最后的信息还是好几天的那句“知道了,我在登机。”
她当时回“那,一路顺风呀。”
现在再看一遍,她才忽然想起来,好像当一个人坐飞机,是不可以祝福他“顺风”的。
赵新月用手捶了捶自己的额头。
这个时候,白拓明大概还在睡着,没有发现她跑出来了。
出来之前,她在他枕边留了张字条“我去姐姐那儿了,出了点儿事,明早我就回来。”如果他醒来,就会看到。
白拓明知道她姐姐的病情,应该,不会责怪她吧
说起来,如果不是他,媛星也住不了这么好的疗养院。
赵新月亲眼目睹媛星在小医院里被护士打骂,痛哭了一场,从此加倍拼命工作。签下白拓明的单子后,她直奔这儿。
“我姐姐是个善良的人,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们对她好一点。”赵新月模仿领导语气,希望能够将人威慑,这样就不敢趁她不在时乱来。很快,她目光闪烁,新奇地看向工作人员递来的精巧器械“这是什么”
他们在媛星的胸卡上安装录音设备,实时连接赵新月的手机,只要愿意,她随时都可以了解姐姐的生活。
“好暖。”下了山去找白拓明,见到面说着话的时候,赵新月忍不住,挨他近了一点儿,又近了一点儿。
白拓明有些心不在焉的,没有听清,问“什么”她将额头轻轻地抵在了他的臂膀上。
“好温暖啊。”她由衷地说。
新的一天总算来临,清晨,赵新月在疗养院里吃了早餐。
媛星在很多时刻能维持正常人状态,一觉醒来又变回了姐姐,急着催人下山“好了,啰里八嗦,忙你的事去,我在这里会好好的。”
赵新月被她扭送到员工车站,准备上那辆即将下山的大巴,“呜呜”远处响起两声